入夏的暴雨连下了十日,渭水暴涨冲垮了下游三座县城的堤坝。
当秦斩带着护卫队赶到雍县时,浑浊的洪水已退去大半,只留下满地淤泥与破败的屋舍。
城郊的高地上挤满了流民,他们大多衣衫褴褛,孩童的哭声与老人的咳嗽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与淡淡的馊味。
“将军!”
负责赈灾的县尉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战袍上还沾着泥点,“流民已逾五千,粮仓昨日就空了,今日一早已有妇人抱着孩子晕倒,再无粮食,恐怕要出乱子!”
秦斩皱紧眉头,目光扫过流民中瘦弱的孩童与面黄肌瘦的老人,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玄铁剑。
他昨夜从咸阳出时,已让护卫提前运了两车粮食过来,可看眼前的规模,这点粮食不过是杯水车薪。
“先把带来的粮食分下去,每人每日两碗稀粥,优先给老人与孩童。”
秦斩沉声道,“另外,派两队人去周边未受灾的县城借粮,就说我秦斩以个人名义担保,灾后必有偿还。”
县尉面露难色:“将军,周边的陈县、岐县也受了些涝灾,他们的粮仓本就紧张,恐怕……”
“去试!”
秦斩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告诉他们,若雍县流民因缺粮暴乱,洪水过后的瘟疫定会蔓延过去,到时候他们想自保都难。”
护卫队立刻分成两队出,秦斩则带着剩下的人在高地上搭建临时粥棚。
流民见有粮食运来,渐渐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渴望,却没人敢上前争抢——秦斩一身玄甲立于粥棚前,腰间长剑泛着冷光,周身的肃杀之气让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
“排队领粥,不许争抢!”
秦斩的声音洪亮,传遍整个高地,“老人孩子站前排,壮年男子往后退,若有扰乱秩序者,按大秦律处置!”
流民们纷纷听话地排起长队,一位头花白的老妇人抱着饿得直哭的孙儿,颤巍巍地走到粥棚前。
负责盛粥的护卫刚要把碗递过去,老妇人却突然跪了下来:“将军救命!
我儿子儿媳都被洪水冲走了,就剩我和孙儿,求您多给半碗粥吧!”
秦斩连忙上前扶起老妇人,接过护卫手里的粥碗,又从自己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