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咸阳城西的济世医馆,此刻正被一层凝重的气息笼罩。
院内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挤满了感染瘟疫的百姓,呻吟声、咳嗽声此起彼伏。
素问穿着一身沾着药渍的素白长衫,额前的碎被汗水浸湿,贴在皮肤上。
她刚为一位高热昏迷的老丈诊完脉,指尖还残留着患者滚烫的温度,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先生,这是今日的诊脉记录。”
弟子青禾捧着一卷竹简快步走来,声音带着难掩的疲惫,“轻症转重症的患者又多了十二人,库房里的黄芩只剩下不到两捆,按照原方用量,最多还能支撑一日。”
素问接过竹简,指尖划过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每一笔都记录着患者的病情变化,也记录着医馆日益严峻的处境。
这场瘟疫来得猝不及防,起初只是少数百姓热咳嗽,可短短几日便蔓延开来,患者多是“寒邪入里”
的症状,呕吐、腹泻不止,与扁鹊手记中记载的“热重寒轻”
瘟疫截然不同。
“原方呢?用原方治疗的重症患者,今日可有好转?”
素问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抬头望向棚内,目光落在角落里一位蜷缩的妇人身上——那妇人已服了三日原方,高热仍未退,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
青禾垂眸,声音低了几分:“只有三例轻症患者退热,重症患者……有两位没能撑过今早。
廷尉府的使者又来了,说若三日之内找不到新的治法,朝廷就要封锁城西,将患者全部转移至城外隔离营。”
“隔离营?”
素问握着竹简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白,“城外风寒刺骨,患者本就体虚,转移过去便是九死一生!”
她快步走向药房,身后的裙摆随着急促的步伐摆动,像是在与时间赛跑。
药房内,药柜上整齐摆放着各类药材,可常用的清热、温里药材已所剩无几。
素问从怀中取出那本泛黄的扁鹊手记,小心翼翼地翻开——这是她继承的至宝,上面记载着扁鹊毕生的行医经验,可此刻,手记中“瘟疫初治方”
的字迹,却让她陷入了两难。
原方以柴胡、葛根为主药,清瘟热、解肌表,对付寻常瘟疫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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