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斩站在据点阁楼的窗前,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的铜环,目光越过庭院里晾晒的草药,望向西北方天际线。
那里的云层总比别处厚重,仿佛藏着无数未知的风沙与机遇——那是通往西域的方向。
“药材清点得如何?”
素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账簿,袖口还沾着些许研磨药材的浅褐色粉末。
自秦斩服用奇珍调理旧疾后,两人便鲜少有这样能静坐议事的时刻,前几日刚将西域商队后裔接纳进产业,眼下正是梳理头绪的关键节点。
秦斩转过身,视线落在账簿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上:“北地的当归、黄芪储备足够,但甘草和麻黄还缺三成。
若是走传统商道,要经过三波地方豪强的关卡,每处抽成两成,算下来利润要折损近半。”
他指尖点在账簿末尾的空白处,“更麻烦的是,前日探子来报,原有的河西商道被风沙埋了三段,至少要半月才能疏通。”
素问走到桌前,将账簿摊开,又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正是此前从西域商队后裔那里得来的旧图。
她用炭笔在地图上圈出几处标记:“你看,这几处红点是当年我父亲行医时留下的驿站旧址。
若是能重新打通这条路线,既能避开豪强关卡,还能借沿途的山泉补充水源。”
她顿了顿,指尖停在一处名为“黑石峡”
的标记上,“只是这里常年有马贼盘踞,去年西域商队路过时,曾折损过半货物。”
秦斩俯身细看地图,指腹划过黑石峡周边的山脉走势:“马贼不足为惧,我手下的护卫队经过这半年的训练,对付拨散匪不成问题。
真正难办的是沿途的部落——河西走廊的羌人部落近年与朝廷关系紧张,若是他们阻拦商队,咱们总不能真刀真枪地硬闯。”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护卫队长赵虎捧着一叠书信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主公,西域商队的老掌柜派人送来了信,说他们在玉门关外的货栈被官府查扣了,理由是‘无通关文牒’。”
秦斩接过书信,快扫过几行字,眉头微微皱起:“又是这样。
新政虽鼓励通商,但地方官为了自保,总喜欢在这些细节上刁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