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汤倒进碗里,药渣被纱布滤在一边,只剩下清澈的琥珀色汤药。
热气袅袅升起,带着雪莲的清苦与当归的甜香,驱散了驿站里的寒意,也驱散了连日来的紧张。
“趁热喝,凉了药效会减,”
素问把碗递给秦斩,目光里满是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孩子,“喝了这碗药,你脉里的邪毒就能去大半,心口的闷胀感也会轻些。”
秦斩接过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碗壁,药香扑鼻而来。
他没有犹豫,仰头一饮而尽,药汤初入口时是雪莲的清苦,咽下去后却有当归的甜意从喉咙里漫开,顺着食道滑进胃里,暖意瞬间传遍全身,连四肢百骸都透着舒服。
他放下碗,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之前那种憋闷的感觉果然轻了不少,连左臂伤口的疼痛感都减弱了。
“怎么样?脉象顺了吗?”
素问急忙追问,伸手就要去探他的腕脉,指尖已经碰到了他的皮肤。
秦斩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还带着灶火的温度,掌心的薄茧蹭得他手腕痒。
“好多了,比早上舒服多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素问,谢谢你。
若不是你,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素问的脸颊泛起微红,像染上了天边的晚霞,她轻轻抽回手,低头收拾石桌上的纸包,声音细若蚊蚋:“谢什么,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本分。
再说,你要是死了,谁陪我去办济世医馆。”
可她的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像被风吹起的药幡,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夜色渐深,驿站外的风声渐渐小了,驼铃不再作响,只有灶膛里的炭火还在轻轻跳动,映得屋内一片温暖。
素问靠在秦斩身边,手里捧着半块馕饼,慢慢吃着,另一只手还攥着扁鹊秘典,时不时翻两页。
秦斩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她用过的蒲扇,偶尔往灶膛里添块炭。
他看着她认真的侧脸,觉得这简陋的驿站,竟比他住过的任何府邸都要温暖。
他知道,只要有素问在身边,再难的路,他都能走下去。
而这碗在西域驿站里熬了整整一夜的解毒汤药,不仅解了他身上的毒,更把他和素问的心,紧紧系在了一起——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