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风总带着股野性,裹着砂砾撞在临时木舍的窗棂上,噼啪声像极了当年边陲战场的箭雨。
秦斩倚在铺着粗布垫的木榻上,目光落在掌心那只粗陶药碗上——碗沿还留着烧制时的细小砂眼,琥珀色的药汤在碗里轻轻晃,氤氲热气裹着雪莲的清苦,混着几味西域草药的辛香,顺着鼻息钻进肺腑。
往日里闻着药味就皱眉的人,此刻竟觉得这气息让紧绷了多日的神经,莫名松缓了几分。
“温着喝,别烫着。”
素问端着托盘站在榻边,素白的指尖沾着些浅褐色药汁,她先伸手碰了碰碗壁,确认温度刚好才递过来,“雪莲寒性重,我用炙甘草和陈艾煨了半个时辰才中和掉,你旧伤在肾经,这几味辅药是按扁鹊秘典里的‘引经方’配的,能把药性往经脉里带。”
她顿了顿,语气里添了点嗔怪,“这次可别像前几日,刚喝完药就往校场跑,赵武说你昨日还硬撑着去看商队卸物资,手都在抖还嘴硬。”
秦斩接过药碗的手顿了顿,指腹触到碗壁的温热,眼前忽然晃过前几日的画面——他偷摸溜出木舍,刚走到库房门口,就见素问提着药罐追过来,额角还沾着汗,伸手攥住他手腕时,指尖的凉意透过衣袖传过来,那点力道却攥得他没敢再动。
此刻想起她当时又急又气的模样,秦斩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喉结动了动,仰头将药汤一饮而尽。
清苦的药味在舌尖炸开,却没像往常那般让他忍不住蹙眉。
他记得海外寻回那株奇珍时,误服后昏迷了三天三夜,醒过来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像被钝器碾过,连抬手摸剑柄的力气都没有。
是素问守在榻边,昼夜握着银针给他施针,指尖的温度透过银针传进经脉,稳住了快散掉的心脉。
后来她翻遍了扁鹊秘典,又从西域商队换来的古籍里找配伍,熬药时守在药炉边,连眼皮都不敢合,生怕火候差了半分。
“苦吗?”
素问早备好一块用蜂蜜腌过的甘草块,递到他嘴边,指尖不经意擦过他下唇,又飞快收了回去,耳尖悄悄泛红,“前几日你昏迷时,我让伙房蒸了蜜枣,想着给你解苦,结果路上颠簸,全碎成泥了。
这甘草是昨日商队送的,说是西域这边的特产,比咱们中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