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斩陷在榻上的那一刻,窗外的晨雾正漫过据点的木栅栏,将庭院里那株刚抽芽的杜仲树裹得只剩模糊轮廓。
素问指尖刚触到他腕脉,便觉那脉象跳得古怪——不似寻常旧疾作时的滞涩,倒像有无数细针在脉管里钻,每一次搏动都带着细碎的颤意,连带着秦斩指节都在无意识地蜷缩,冷汗顺着他鬓角滑进衣领,洇出一小片深色痕迹。
“气息再匀些。”
素问轻声开口,另一只手掀开秦斩的衣襟,目光落在他心口那道旧疤上。
昨夜服下奇珍炼的药后,这处原本早已愈合的伤口竟泛出淡青色,像有层薄霜凝在皮肤下,用银针刺破时,流出的血不是鲜红,而是带着暗紫的黑,滴在瓷碗里还能看见细小的絮状物沉浮。
秦十三端着铜盆进来时,正撞见素问将那碗血水放在烛火旁烘烤。
铜盆里的热水冒着白汽,却驱不散屋内那股若有若无的腥气——不是伤口化脓的腐臭,是带着些微甜意的怪味,像初春时山涧里腐叶下藏着的毒菌。
“头领昨夜体温反复三次,后半夜才算稳住些,可方才喝了药,又开始说心口闷。”
秦十三的声音压得低,目光落在秦斩脸上,见他眉头拧成疙瘩,嘴唇泛着青白色,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布巾,“那海外寻来的奇珍,不是说能治旧疾吗?怎么反倒……”
“奇珍本身没问题。”
素问打断他,指尖捏起一根细如丝的银线,轻轻探进那碗烤得半干的血渍里。
银线刚触到血痂,原本雪亮的线身便以肉眼可见的度变黑,从尖端一直蔓延到她指捏的地方,像被墨染过一般。
她瞳孔微缩,又从药箱里取出扁鹊秘典,翻到记载毒物辨识的那一页,指尖在泛黄的纸页上划过,“秘典里提过,海外有‘伴生毒’,常附在珍稀草木或矿石上,肉眼难辨,只在遇血或高温时才会显形。”
秦十三凑过去看,只见秘典上画着几株奇形怪状的植物,旁边注着小字:“海之南有‘赤珠’,其质如玛瑙,可活气血,然其根须缠‘墨丝’,丝含毒,触血则凝,滞脉则痛。”
他再看桌上那枚被切开的奇珍——外皮是暗红的,内里泛着珍珠般的光泽,正是秘典里说的“赤珠”
,而在赤珠的断面上,若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