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领终于缓过气,咳出一口黑痰,才算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可即便如此,部落众人依旧充满敌意。
秦斩瞥了眼不远处手持骨矛、眼神警惕的部落勇士,他们的手臂肌肉紧绷,骨矛的尖端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显然是常年狩猎留下的痕迹。
“这三天我们试过三次沟通,”
秦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焦躁,“他们要么嘶吼着驱赶,要么直接投掷石块,若不是你拦着,我早该冲出去打开一条通路。
如今奇珍调试迫在眉睫,再耗下去,药材都要被海风打湿了。”
他说的是实话。
那味从海外寻来的奇珍“龙涎草”
,必须在干燥通风的环境中与甘草、麦冬配伍熬制,一旦受潮,药性就会大打折扣。
而秦斩的旧疾每到阴雨天就会作,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般疼痛,若不能尽快调好药,下次作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就在这时,人群突然分开一条通道,一阵清脆的骨铃声响了起来。
一位身披五彩羽毛披风、头戴兽骨冠的老者拄着拐杖,在两名部落勇士的搀扶下缓缓走出。
他正是苍澜族的领,此刻脸色虽仍苍白如纸,却已能站稳身形,只是每走一步,拐杖都会在沙滩上戳出一个小坑,显露出身体的虚弱。
他目光扫过秦斩与素问,最终落在素问身上,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口中吐出一串晦涩难懂的音节,像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站在领身旁的年轻部落女子立刻上前,她的中原话带着生硬的腔调,却能让人听清意思:“领说,感谢你救了他的命。
但你们外来者闯入我们的圣地,触犯了祖先的禁忌,必须在日落前离开。”
这女子名叫阿珠,是部落里少数去过附近岛屿交易的人,勉强能说几句中原话。
素问向前迈出一步,微微欠身,动作恭敬却不卑不亢。
她知道此刻态度至关重要,既不能显得卑微,也不能激怒对方:“领,我们并非有意冒犯。
我们是为寻找一味能治病救人的药材来到这里,只因船只受损,才暂居此地。
待药材调试完成,我们即刻启程,绝不多留。”
她顿了顿,从怀中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