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但若是负隅顽抗,休怪秦军无情。”
赵平点点头,带着三个亲兵往山里走去。
山路崎岖,两旁的树林密得像化不开的墨,走了约莫一个时辰,才看到前方隐约有火光。
他示意亲兵停下,自己独自走上前去。
篝火边围着十几个汉子,个个衣衫褴褛,手里却都握着兵刃。
看到赵平,他们立刻警惕起来,有人厉声喝道:“来者何人?”
“我找樊离。”
赵平的声音有些沙哑。
人群里忽然响起一阵骚动,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走了出来。
他穿着件破旧的皮甲,脸上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伤疤,正是樊离。
“赵平?”
樊离的声音像淬了冰,“你还有脸来见我?”
“樊离,我是来劝你投降的。”
赵平看着他脸上的伤疤,那是当年为了掩护樊离撤退时留下的,“大秦陛下说了,只要你肯降,既往不咎。”
“投降?”
樊离忽然大笑起来,笑声在山谷里回荡,带着说不尽的悲凉,“我父亲被秦人逼死,我麾下弟兄死的死、伤的伤,你让我投降?赵平,你忘了当年在燕军帐下,我们过什么誓吗?”
“此一时彼一时。”
赵平的声音低了下去,“燕已亡,再抵抗下去,只是白白送死。
你看看这些弟兄,他们跟着你在山里吃了三年苦,难道还要让他们陪你一起送命吗?”
樊离的目光扫过身后的弟兄们,那些曾经跟着他出生入死的汉子,如今个个面黄肌瘦,眼里的光芒也早就黯淡了。
他忽然握紧了手里的剑,指节泛白:“我父亲的仇,不能不报。”
“樊将军若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这样做。”
赵平往前走了一步,“当年樊将军自刎,是为了保全蓟城百姓。
他若知道你为了报仇,让这么多弟兄跟着你受苦,一定会生气的。”
樊离的手抖了抖,剑穗在风里晃了晃。
山风吹过,带来远处秦军营地的号角声,那声音像一把锤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
赵平的声音有些哽咽,“降,还是不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