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将密信折成细条塞进箭筒,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晨间凝结的露水顺着甲胄沟壑滑落,在他靴底积成小小的血洼。
沈括这才现,昨夜那支穿透护心镜的流矢,竟在将军左肋划开了半尺长的口子。
“将军,您的伤……”
“无妨。”
赵承煜用布条死死勒住伤口,指节因失血而泛白,“沈括,你带五人沿秘道回主营报信,务必将密信亲手交到元帅手中。”
他指向崖后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石缝,“告诉元帅,黑风口已破,胡骑粮草尽焚,但魏谦这颗毒瘤不除,前线将士迟早要腹背受敌。”
沈括望着那条被晨雾笼罩的险径,又看看赵承煜渗血的甲胄,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他知道将军是想亲自镇守这咽喉要道,可仅凭二十五人,如何抵挡可能回援的胡骑主力?
“这是军令。”
赵承煜将自己的佩剑解下来塞给他,“此剑可调动沿途烽燧,让他们立刻点燃狼烟。
记住,一定要活着见到元帅。”
朝阳爬上崖顶时,沈括带着五人消失在秘道尽头。
赵承煜靠在岩壁上喘息,望着谷中焦黑的粮草车,忽然想起出征前母亲塞给他的那方绣着平安符的帕子。
此刻那帕子正被血浸透,贴在胸口温热得像团火。
“将军,咱们现了这个。”
两名锐士抬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胡女过来,她身上的锦缎长裙在硝烟中显得格外刺眼,髻间还插着支镶嵌绿松石的金簪。
赵承煜眯起眼,这胡女眉眼间竟有几分中原女子的温婉,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死死盯着他手中的横刀,里面翻涌着不加掩饰的恨意。
“右贤王的女人?”
他踢了踢地上的狼牙棒,昨夜正是这兵器的主人,亲手将云州斥候的头颅挂在城门上示众。
胡女突然用生硬的汉话啐道:“你们这些南朝蛮子,烧了我们的粮草,杀了我的阿古拉,迟早会遭天谴!”
一名锐士怒极拔刀,却被赵承煜喝止。
他蹲下身,看着胡女腕间那串用兽骨打磨的手链——其中一颗骨珠上,赫然刻着个“朔”
字。
“这东西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