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当抹了抹嘴角,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拓拔野领率羌人从左翼包抄,呼衍烈领带弓箭手守住右翼的山脊。”
“我让亲兵在箭簇上涂些荧光粉。”
拓拔野接话道,“夜里能看清箭路,免得误伤自己人。”
呼衍烈拍了拍胸脯:“我部的号角声你们都熟,三短一长是集结,两长一短是撤退,绝不能再像上次那样听错信号。”
林缚看着重新变得有条不紊的议事,悄悄退到帐角。
他望着案上那半包雪莲,忽然想起今早拓拔野的亲兵偷偷告诉他,领为了采这些雪莲,在雪山上摔断了两根肋骨。
而呼衍烈埋警铃的那二十处地方,每处都留下了他独特的狼形标记——那是怕自己人不慎触。
帐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小了些,一缕月光透过毡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林缚忽然觉得,信任这东西就像炭火,纵使被风雪埋过,只要还有一丝火星,便总能重新燃起燎原的暖意。
韩当忽然回头朝他笑了笑:“林缚大人,明日的战前酒,可得多备些。”
“还有我羌部的烈酒。”
拓拔野补充道,“让弟兄们暖暖身子。”
呼衍烈已经开始在地图上标记敌军的布防,手指划过之处,留下淡淡的油渍——那是方才吃羊肉时沾上的。
林缚点了点头,转身往帐外走去。
他要去告诉那些因猜忌而惶惶不安的士兵:雪快停了,而他们的联盟,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坚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