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谷血契
残阳把断谷染成一片死寂的赭红,林缚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左臂的伤口还在渗血。
箭矢穿透皮肉的地方凝成暗红的血痂,稍一动作,撕裂般的疼痛就顺着手臂爬上来,让他忍不住咬牙。
三百赵骑像圈地的狼,把这片不足百丈的断谷围得密不透风。
他们的战马喷着响鼻,铁蹄敲打碎石的声音像是在倒计时,每一声都敲在林缚紧绷的神经上。
谷口被赵军刻意放了火,浓烟顺着谷道往里灌,呛得他喉咙紧,视线也蒙上了一层灰翳。
“林缚小儿,你已插翅难飞!”
赵军阵里传来粗哑的喝骂,“放下兵器降了,或可留你全尸!”
林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带血的笑。
降?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靠的就是不降的狠劲。
只是这次,他确实栽了。
作为林缚军的前哨探马,他带的三十骑在遭遇赵军主力时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他一人凭着对地形的熟悉钻进断谷,却没想这里竟是个绝地。
赵军显然不急着进攻。
他们知道断谷里没有水源,浓烟和饥饿会慢慢瓦解猎物的意志。
偶尔有几支冷箭贴着林缚耳边飞过,钉在身后的岩壁上,箭羽嗡嗡作响,那是猫捉老鼠的戏耍。
林缚摸了摸腰间的短弩,只剩下最后三支箭。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左臂的剧痛,目光扫过谷外的赵骑。
领头的是个络腮胡的骑将,甲胄鲜亮,正用马鞭指着他,神态倨傲。
必须突围。
林缚很清楚,拖延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骨内侧,那里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纹路,那是“军功系统”
的印记。
这东西是他半年前从一具无名尸身上得来的,靠着它兑换粮草、兵器,甚至复活死士,才在这乱世里站稳脚跟。
死士营……林缚的目光沉了下去。
死士营的编号从一号到三十号,每一个都曾是他麾下最勇猛的战士,战死之后,系统将他们的残魂与躯体炼化为不死的死士,只认军功值不认人。
复活他们代价不菲,尤其是编号靠前的几个,动辄数万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