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甲胄上的红漆被血冲得斑驳。
王二牛带着另外三人也赶来了,脸上又是哭又是笑:“什长,我就知道你能行!”
雪还在下,落在林缚的红甲上,瞬间就化了。
他望着离石要塞的方向,那里的绿灯已经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火光——想必是赵贲留在粮草营的士兵放的火。
“赵百夫长,”
林缚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沙哑,“那些粮草……”
“烧了就烧了。”
赵贲啐了口血,“老子宁愿喝西北风,也不能让韩军的奸计得逞。”
他盯着林缚的红甲,突然伸手摸了摸上面的血迹,“你这法子,是谁教的?”
“自己想的。”
林缚低头,看见系统面板上,“军团指挥”
的范围正在缓慢收缩,变回最初的五十步。
但那扩展过的感觉还在,像一道裂痕,留在了他的感知里。
赵贲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震落了松树上的积雪:“好!
好!
林缚,老子以前看走眼了!”
他拔出腰间的短刀,割断左臂的箭杆,血涌出来,他却浑不在意,“回营!
今晚老子请弟兄们喝酒——就算喝雪水,也得喝出个痛快!”
百人队的残兵跟着欢呼,声音虽然虚弱,却透着股活过来的劲。
林缚跟着他们往河谷外走,红甲上的血迹开始结冰,硬邦邦的,像覆盖了一层铠甲。
王二牛凑过来,小声问:“什长,赵百夫长会不会……真的请咱们喝酒?”
林缚望着赵贲蹒跚却依旧挺直的背影,突然笑了:“会的。”
他摸了摸腰间的戈矛,矛尖上的血已经冻成了暗红色,“他欠咱们的。”
离石要塞的火光在身后越来越远,林缚回头望了一眼,密林深处的橙红色已经褪去,系统地图上的“能量异常区”
变成了灰色,像一块愈合的伤疤。
他知道,今晚之后,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不仅是他和赵贲的关系,还有他自己。
那道在河西战场上留下的旧伤,似乎真的开始愈合了。
不是因为军医的草药,而是因为刚才红甲翻飞时,听见的那些活着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