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图上的童谣
阿明的手指在冰凉的星图投影上划过,指尖的温度让那些模拟星光的光点微微亮。
这是他第五次偷偷溜进星轨观测站的副控制室——这里的星图是整个蓝星最精密的民用版本,能实时显示初环边缘的能量流动。
但今天,那些光点不对劲。
初环边缘的星尘带本该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可现在,一片灰紫色的迷雾正从碎星带深处漫出来,像打翻的墨汁晕染宣纸。
更奇怪的是迷雾里的光点,它们不是稳定的闪烁,而是在剧烈地颤抖,像被困在蛛网里的萤火虫,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
“又在看星星?”
观测站的老技术员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两杯热可可,“今天的雾更浓了,总部说已经有三艘贸易船失联。”
阿明没接热可可,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迷雾边缘的一颗蓝绿色光点——那是“织锦座a”
,织锦族的母星。
三天前,这颗光点还像祖母绿一样温润,现在却只剩下微弱的脉动,仿佛随时会被灰雾吞没。
“它们会熄灭吗?”
他的声音有点紧,上周的新闻里,织锦族的长老对着镜头流泪,说族里的年轻人已经看不懂祖辈织的星轨图了。
老技术员叹了口气:“没人知道。
流大人的探测器说,雾里有种粒子能啃噬能量场,但……”
他顿了顿,“更吓人的是逃回来的船员,他们什么都记得,就是说不出自己的文明叫什么。
像被挖走了一块最重要的记忆。”
阿明的手指悬在“织锦座a”
上方,指尖的光晕和那颗垂死的光点共振着。
他想起奶奶临终前的样子,老人躺在病床上,浑浊的眼睛望着窗外的星空,突然哼起一段古怪的调子。
那时候阿明才六岁,只记得调子像摇篮曲,歌词里有“碎星当瓦,星尘作粮,跟着北斗的尾巴,把家搬到光的尽头”
。
奶奶说,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童谣,蓝星还没加入星轨同盟时,渔民们在海上迷路,就靠唱这个辨认方向。
“别小看它,”
奶奶枯瘦的手捏着他的手腕,“这里面藏着路呢,能从碎星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