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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
嬴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然想起蒙武死前的呓语。
徐福瘫坐在地上,脸色比纸还白:“陛下,这不是魔气。
魔气有影有形,可这东西……它在吞噬一切,连光线都逃不掉……”
嬴政握紧了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十年前,方士们在骊山布下法阵时,曾有个白老者拦在宫门外,说他逆天而行,终将引来天谴。
当时他只当是妖言惑众,下令将老者杖毙于市。
可现在,老者临死前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竟与帛书上的字迹重叠在了一起——“外力干预过甚”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掌控,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传朕旨意,”
他转身走向偏殿,声音在夜风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立刻拆除骊山法阵,所有方士不得再引灵源入咸阳。”
“陛下不可!”
徐福挣扎着抱住他的腿,“法阵一旦拆除,关中灵脉会立刻紊乱,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
嬴政低头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像蒙武那样化为脓水?还是像城西那些百姓一样,被‘虚空’吞噬?”
徐福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脸上的皱纹在灯火下显得沟壑纵横,忽然间,这位自诩掌握长生秘术的方士,竟露出了与寻常老者无异的恐惧。
嬴政不再看他,径直走进存放法阵图录的密室。
墙壁上悬挂的羊皮卷详细绘制着十二重法阵的脉络,每一条线条都连接着灵源汇聚的节点,那里刻满了他亲手题写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
可此刻看来,这些字却像一个个嘲讽的符号——他以为自己在掌控天地,殊不知早已成了打破平衡的刽子手。
帛书上还记载着更多。
在那行关于虚空之噬的字迹后面,有几行模糊的注脚,像是后人添上去的批注:“星核自转,灵源自生,若强引之,如竭泽而渔。
噬起于微,先是异象,次是异兽,终是天地崩塌。”
异象……他想起渭水的青铜残片,陇西的绿光,还有昨夜出现在上林苑的怪事——百兽园里的老虎一夜之间毛尽脱,瘦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