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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一鸣也醒了,此时也梳洗干净,头抹得油光水亮的,比无患子的光头还反光:“两位恩公,我做了些宵夜,要不要一起吃点?”
无患子一跃而下,脚步轻盈。
卢生从楼梯上爬下来,还差点摔倒。
韩一鸣把二人请进饭堂,果然是炒了两盘花生米。
他点燃油灯,先看看了无患子的眼睛:“大师最近这眼睛,可还有不舒适?”
看来韩一鸣早就给无患子看诊过了。
“偶又疼痛,但也无妨,反正也看不见的。”
“我早就跟大师说过,是有办法医治的。”
无患子这双眼睛,说是被人贩子戳瞎,实则只是戳了你表面一层薄膜:“若是大师能找到别人的薄膜,以我惊才绝艳的医术,有信心用金针术帮你把膜换上。”
卢生听了很欣喜:“那赶紧去找膜啊?”
无患子却是摇了摇头。
韩一鸣把灯放下:“其实,之前我跟无垢大师提过的,他不愿意。”
“有病不治,这跟那讳疾忌医的齐桓公有何区别?”
卢生还用上典故了。
无患子坐下,摸索到筷子,言道:“那换谁的?换卢施主的,你愿意吗?”
卢生赶忙摇头:“那肯定不行啊,就不能换刚死之人的?”
无患子若无其事,摸索着夹起一粒花生:“破坏死者灵体,有伤天道,死者恐难以度,无法入轮回。”
这些和尚,满脑子都是什么“度往生”
,“六道轮回”
,让他用死人的角膜,比登天还难,卢生也就不再劝了。
“两位就不必为贫僧这双眼睛担心了,贫僧双目虽然瞎了,却也少看了许多这世间的腌臜。
所谓眼不见为净,这世间繁杂,贫僧见不到电,见不到露,见不到梦幻泡影,见不到我相,见不到人相,见不到众生相,见不到寿者相。
这些年心思倒是更为透彻的。”
他还开始普法了?普的什么法?佛法。
和尚自有和尚的缘法,这事不能强求,卢生转而问道韩一鸣:
“那韩大夫,今后如何打算?”
“既然我这命是卢掌柜救下来的,自然听卢掌柜差遣,只是我签有长契,却不知道如何化解?”
“这样,你先随我去回春医馆住下,先把活干着,至于这长契,我去给你想办法,无非是利益交换,万物总有一个价格,总有让于夫人心动的条件。”
“那就都听卢掌柜安排。”
……
第二日清晨,卢生就带着两只狗和韩一鸣回到了回春医馆。
先好好“犒劳”
一下两只大狗,这两只傻狗,被无患子领着在水塘里泡了一夜,一声不吭,也真是不容易。
让荷儿选了一些吃剩的骨头,给两只狗放在门口狗盆里,这就是好好犒劳?这两狗子倒是吃得挺开心的。
刚帮韩一鸣安排住下,出到门口,却见一女子,在门口逗弄两只大狗。
那是一个“鞠”
,也就是蹴鞠的球,用藤条编制,里面放上一个猪膀胱,两只狗子也没见过这玩意,玩的不亦乐乎。
荷儿见卢生出来,就赶忙跟女子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卢掌柜。”
卢生打量着眼前女子:穿着干练,束腰,束腿,头直接扎一个粗马尾,除了带,再无其他装饰,手上却还提着一柄短剑。
“你就是那无虞楼的卢掌柜?”
她说出的汉话略微有些生硬,看来不是汉人。
“正是在下。”
“卢掌柜,我想跟您打听一个人,七月中旬有一个党项商队,曾经到过亳州,您可知道?”
当时西北药材价格战,打得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