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犹如凶神恶煞,抄起吉他手柄高举过头顶,作势便要往前砸。
林致雅迅扳过宣凝的身子挡在自己面前,主打的就是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
至于宣凝,她的注意力倒是一直都集中在对方手上的创可贴,“郑葭你又干什么了,为什么手指会受伤?”
“因为……呃……不小心……唔……”
郑葭看上去是不太想说出实情,但又一时间没想好理由,摸着鬓角支支吾吾的。
可她越是这般遮遮掩掩的,旁人反而是越好奇了,一个劲地追问。
郑葭当然不会说,但架不住有人会替她说。
“是她在挖墙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郑葭旁边闭着眼睛盖着毯子的夏程程突然之间开了口,把所有人都吓得不轻。
袁婉倾惊魂未定地胸口,“……我还以为你在补觉。”
“刚才我确实是在睡觉,但现在已经被你们吵醒了。”
夏程程将身上的白色毯子一掀,双手用力撑着靠背坐直了身子,一脸嫌弃地看着郑葭,“她这几天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在训练营西门围墙那边挖了个洞,平时用杂草和树枝堵着,别人很难现,关键时刻可以偷偷溜出去玩。”
虽然很离谱,但也确实像郑葭能干出来的事。
而且当事人还在旁边缩了缩肩膀,企图将自己伪装成不会说话的蘑菇,明显就是默认了的姿态。
宣凝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该生气,该说教,还是该佩服。
斟酌了半天,也只好阴阳怪气地撂下一句:“几日不见,你这技能还真是更上一层楼啊!”
郑葭耷拉着耳朵,像是一只委屈巴巴大型犬,虽然调皮爱闯祸,但是胜在认错态度非常好,积极认错,坚决不改!
前面还有一个煽风点火的林致雅,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过段时间,你把整个围墙都拆掉算了。”
郑葭眼睛一亮,猛然抬头附和,“好啊好啊!”
“好什么好!”
宣凝雷厉风行一开口,再一次将郑葭给吼成了不敢喘气的鹌鹑,“平白无故地把安保招过来很好玩吗?”
是挺好玩的……不不不,不好玩!
现在的郑葭哪敢说话,面对宣凝,她又被迫想起了那几天遭受拉筋酷刑时的场景,全身的关节都开始隐隐作痛,齐刷刷出了振聋聩的强烈抗议。
至于那个已经挖好了的洞,宣凝勒令郑葭尽快把它给修补起来,郑葭表面上答应得痛快,不过心里怎么想的,估计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
宣凝用自以为很凶的表情瞪了她最后一眼,正打算将头扭回去时,长链条形状的耳环却不小心勾到了座椅靠背上的垫子。
随着动作惯性,宣凝只觉得耳垂处传来一阵微疼的拉扯感,随后耳朵一轻,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我的耳环!”
她捂着空荡荡的右边耳垂,赶紧低下头去,到处找寻那亮晶晶的小饰品。
应该就掉在这一块地方才对,细细长长不显眼的小东西实在是不好找……
呀,找到了!
“程程,帮忙把我的耳环捡一下!”
耳环就掉在夏程程的脚边,因为有狭小座位区的束缚,宣凝很难够到。
夏程程一开始也没有多想,弯下腰就打算伸手去捡,无意中却瞥见腕上的那条红豆手链,霎时间心头一紧,动作也维持着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姿势,愣在原地。
不行的,不行的……我已经决定好了要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绝不可以让自己的私心,毁了她的梦想与事业。
但现在只是帮她捡个耳环而已,就当是普通朋友之间的举手之劳,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你确定自己还能忍得住不和她亲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