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昪睁开眼,不等池清昭把他推开,他就自己主动松了手,并且往后退了两步。
池清昭往言昪靠近一步,语气平缓:“言璟,要回来了。”
一边说,池清昭一边从衣袖中拿出一个瓷瓶:“母妃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被他压着一头。”
把瓷瓶递给言昪,池清昭接着道:“母妃又何尝不是被他早死的母后,始终压在身下,不得喘息。”
“而你的父皇。”池清昭刻意放轻声音,“不但将原本属于我的位置,给了白姝妤,还把你的太子之位给了她的废物儿子,当真是不公。”
言昪接过瓷瓶,即使不打开,他也知道池清昭给他的是什么东西。
无非就是她新研制出的毒药。
见言昪接手,池清昭露出了今日唯一真心实意的笑颜。
叹了口气,仰头望向梧桐树的新芽,池清昭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们都该死。”
“那我呢?”
池清昭转头看向言昪:“什么?”
言昪对上池清昭的视线,问:“那我呢?”
“母妃,我也该死吗?”
池清昭没有给言昪回答,而是笑了笑,继续仰头看着梧桐树,不说话。
言昪无力地低下头,过了很久很久,他说:“母妃,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莲花,是我亲手种的。”
“希望……希望母妃能喜欢我的莲花。”
言昪继续:“若是不喜欢,母妃便命人丢了吧。”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言昪强撑着笑:“我会种出母妃喜欢的莲花,我会的,母妃。”
“你等等我。”
池清昭背对着言昪,接话道:“我没有时间等了。”
“昪儿,我等不了了。”
言昪离开后,水清抱着他带来的莲花走到池清昭身后。
池清昭接过莲花,看了许久。
水清一眼就看见了那只翻着肚皮的小鱼:“娘娘,陛下是陛下,殿下是殿下。”
将莲花丢进池塘,池清昭说:“都一样让人恶心。”
“我这一生求而不得,他们又凭什么如愿。”
纯白的莲花,淹没在漆黑的池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