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彻底沉了下来,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鹰扬军能给你的,朕同样可以给你!太医院院使之职,朕虚位以待!你要教书,天阳城有最好的官学!你要坐堂,朕赐你宅邸,为你开设整个大夏最大的医馆!至于你的心愿……”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更强的压迫感,“此事不必再提!另外,为使先生安心留在天阳,免去后顾之忧,朕已着人前往李先生老家,接先生家中妻儿前来团聚。相信不日即到,先生就安心在此待着吧!”
说完,夏明澄不再给李青源任何开口的机会,拂袖转身,径直走向东宫。
李青源僵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妻儿……夏明澄竟然用他的家人来胁迫他!
旁边的殷公公见状,低低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尖细的嗓音带着几分劝慰:“李先生,陛下……陛下这也是爱惜您的才华,更是担心太子殿下的安危。您医术通神,陛下倚重,您……您就别再多想了,安心留下吧。”
李青源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力的苦笑,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那满腹的愤懑和冰凉都压下去,哑声道:“走吧,公公。”
两人沉默地往宫外走。一路无言,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然而,就在即将走到宫门出口时,他们却被一队禁卫拦了下来。
“站住!检查!”为首的队正声音冷硬。
殷公公一愣,随即尖声斥道:“放肆!瞎了你们的狗眼!这是为太子殿下治病的李先生,是皇上的贵客!还不快让开!”
那队正似乎有些犹豫。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皇城司服饰的军官快步走来,脸上带着程式化的微笑:“殷公公息怒。”
他转向李青源,抱了抱拳,“李先生,下官职责所在,望请见谅。皇上有令,从即日起,所有进出宫中人员,无论品级,皆需接受搜查。得罪了。”
李青源此刻心灰意冷,也懒得争辩,默默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放在地上打开,任由他们查看。
那军官仔细翻查了药箱内的银针、药瓶、纱布等物,甚至拿起几个药瓶打开嗅了嗅,确认无误后,才挥手放行。
殷公公脸色不太好看,帮李青源把药箱盖子盖上,递还给他,低声道:“李先生,咱家就送到这儿了。您……安心在太医院候着吧。”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李青源麻木地点了点头,接过药箱,步履有些踉跄地走出了这囚笼般的宫门。
他没有直接回太医院安排的“青幽小院”,而是在外面寻了处不起眼的小食摊,味同嚼蜡地吃了点东西,直到夜色渐深,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那座精致却冰冷的院落。
放下药箱,他打算去打点水洗漱。
就在他转身离开房间的片刻,一道黑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迅速打开药箱,在里面快速翻检,很快摸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揣入怀中,随即身形一闪,便从窗口掠出,消失在夜色里。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李青源对此一无所知。然而,这看似天衣无缝的行动,却并未逃过叶泰布下的天罗地网。那黑衣人刚出太医院不远,就被埋伏在暗处的皇城司精锐当场拿下。
一切似乎又重归平静,但水面下的暗流,却愈发汹涌。
……
曹永吉是第二天一早风尘仆仆赶回天阳城的。他甚至来不及回府梳洗,就被夏明澄紧急召入宫中。
御书房内,气氛凝重。
曹永吉本以为皇帝急着见他,是要听取北疆恰克族之行的详细汇报,他心中已打好腹稿,准备陈述如何暂时稳住局势。
然而,他刚行完礼,夏明澄便冷哼一声,对旁边的叶泰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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