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太医,当日就被陛下下令杖毙了……另外当日值房的还有于全时于大人等三位,如今还押在诏狱里,生死未卜……我,我也就是因为前几日告假回乡祭祖,昨日才被急召回来顶缺,否则……否则怕是也……”
李青源洗手的动作微微一顿。钟大人等人被杖毙,他心中并无多少波澜,甚至觉得活该!那药方中朱砂用量明显超标,对于急惊风伴热毒内陷的患儿,此乃大忌,几乎等同于火上浇油,说是庸医误人乃至害人并不为过,落得如此下场,亦是咎由自取。
但听到“于全时”这个名字时,他的心猛地一揪。
于全时!他记得这个名字,当年父亲李钱身陷囹圄,同被关押的太医中,唯有这位于全时于大人,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对病痛缠身的父亲多有照料,否则他爹恐怕根本撑不到出狱的那一天。这份恩情,李家一直未曾忘怀。
他不动声色地擦干手,语气平淡地继续问道:“皇后娘娘与其他后宫主位,不曾来探视殿下吗?”
许衍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愈发压低声音,几乎如同耳语:“李先生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并非中宫皇后所出,其生母……瑾妃娘娘,已在数年前薨逝了。太子骤病,陛下疑心是……是宫中有人暗害,因此严令各宫不得靠近太子寝殿,以免……以免再生事端。”
李青源默然,原来如此。又是这般肮脏的宫廷秘辛,不再多问。
到了晚间,夏明澄果然又来了,仔细询问了太子的情况。
见儿子依旧昏迷,但面色似乎不再那么青灰,呼吸也仿佛平稳了些许,他焦躁的神情稍缓。想到李青源说的五日之期,他强行压下了追问的冲动。
李青源趁机提出:“陛下,许衍许大人已在宫中连续值守多日,身心俱疲。今夜草民在此看护即可,可否让许大人先回府歇息一晚,明日再来?”
夏明澄瞥了一眼旁边战战兢兢、脸色蜡黄的许衍,眼中闪过一丝嫌弃,想到这群太医之前的无能,便不耐烦地挥挥手:“准了。滚吧!”
许衍如蒙大赦,几乎要哭出来,感激地看了李青源一眼,连忙行礼告退,脚步虚浮地退了出去,仿佛生怕夏明澄反悔。
李青源则在宫人的引导下,住进了夏明澄特意吩咐准备的、紧邻太子寝殿的偏殿房间。
他并未因太子的病情而焦虑不安,该休息时便安然入睡,该用药时便一丝不苟。
有宫人将他的“镇定”表现禀报给夏明澄,夏明澄非但不怒,反而更觉此人是真有底气和大才,对其信任又增几分。
然而,皇宫内的李青源能保持镇定,皇宫外的吴婴和盛勇却已是焦头烂额。
上面的命令很清楚:不惜代价,联系上李青源,确保其安全,并设法建立沟通渠道。
可李青源自从那日被“劫”入皇宫后,便如同泥牛入海,再无音讯。宫墙高耸,戒备森严,他们根本无法探知内部丝毫消息,更别提传递信息了。
“二哥,这怎么办?李先生进去几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会不会……”盛勇急得在屋里直转圈。
吴婴面色沉静,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虑:“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若是夏景行救不回来,夏明澄暴怒之下,李大夫绝无生理,皇宫里早就该有动静传出了。现在风平浪静,反而说明治疗可能在顺利进行。”
话虽如此,但他们需要的是确认。终于,他们打听到太医院的许衍太医被允许回家休息了。
盛勇眼睛一亮,“从他身上能不能打开缺口?”
吴婴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可。我们对许衍一无所知,此人性格如何,与宫里牵扯多深,全然不知。贸然接触,风险太大,一旦他转头将我们卖了,不仅我们会暴露,更会害死李大夫。”
正在一筹莫展之际,曹大勇又发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