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周兴礼却眼神锐利,道:“洛先生,大帅,正因为难,才有可能成功。李大夫对宫廷的疏离和其家族的遭遇,恰恰是最好的保护色,东夏方面很难怀疑他与我们有深层次关联。请洛先生无论如何,安排我们与李大夫见上一面,由我亲自与他谈。”
严星楚也点头:“不错,岳父,烦请您出面邀请李大夫来洛东关一趟,就以……就以青依产后有些不适,想请他这位儿科圣手顺便帮忙看看孩子为借口,切莫提前透露真实意图。”
洛佑中看着两人坚决的神色,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最终重重点头:“好,我这就修书一封,请他速来洛东关一趟。”
事情议定,周兴礼立刻回去做各项准备,严星楚则继续加强安保,并等待着李青源的到来。
洛佑中的信发出后第三天下午,李青源便风尘仆仆地赶到了洛东关。
他四十岁左右的年纪,面容清癯,眼神澄澈而温和,穿着一身半旧却十分干净的青灰色长衫,背着药箱,气质儒雅中带着医者特有的沉静。
他先被引去看了洛青依和孩子。为洛青依请过脉,确认只是产后体虚需要好生调理后,他又仔细检查了新生儿。
看着襁褓中健康可爱的婴儿,李青源脸上露出由衷的笑容,细致地交代了一些婴儿养护的注意事项,显得专业而耐心。
严星楚和洛佑中陪在一旁,看着他对孩子的细心呵护,心中那份请他冒险的负罪感不禁又加深了几分。
看完产妇和孩子,严星楚便请李青源到书房用茶。周兴礼早已在此等候。
寒暄几句后,周兴礼屏退左右,关上房门,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他起身,对着李青源深深一揖:“李大夫,一路辛苦。今日借洛先生和夫人由头请您前来,实则有件关乎北境未来格局的大事,想请您相助。”
李青源见状,连忙起身避让还礼,温和的笑容收敛起来,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和疑惑:“周大人言重了。李某不过一介草泽医人,只会看病救人,何德何能能参与此等大事?还请明言。”
周兴礼请李青源重新落座,然后从当前北境形势,说到东夏太子病重、夏明澄性情愈发暴戾,再隐晦提到鹰扬军得到模糊情报,东夏可能已经暗遣高手前来洛东关谋害少主一事。
李青源静静地听着,面色平静,但端着茶杯的手指却微微收紧了些。
最后,周兴礼才将他们的计划和盘托出:“……因此,我们想请先生您,扮演一位偶然出现在洛东关的神医。我们会故意放出风声,说您医术通神,尤其精于儿科疑难杂症。东夏皇城司的人若真想对少主不利,又苦于无法渗透帅府,极可能会将主意打到您身上,试图绑您去给他们太子治病。”
听到这里,李青源的眉头已经紧紧皱起。
周兴礼继续道:“我们会在途中安排拦截,但会‘力有不逮’,让他们最终将您‘劫’往东夏。我们希望您能借此机会进入东夏皇宫,若有可能……救治太子,取得夏明澄的信任。”
“周大人!”李青源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虽然依旧温和,却带着明显的抗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先父遗命:‘宁可悬壶乡野,绝不可再入宫门’!宫廷是非之地,李某避之唯恐不及,岂能自投罗网?此事……请恕李某难以从命!”
书房内的气氛瞬间凝滞。
严星楚和周兴礼都没有立刻说话。他们理解李青源的反应。
沉默片刻后,周兴礼才缓缓道:“李大夫,您父亲的遭遇,我等亦有耳闻,深感惋惜与不平。但正因如此,您难道就从未想过,当年太子夏明渊之死,或许另有隐情?您父亲乃至那些被问罪的太医,或许只是权力倾轧的牺牲品?”
李青源的身体猛地一震,豁然抬头看向周兴礼,眼神中闪过一丝剧烈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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