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在滴血,但更清楚,族兄徐端和已是鹰扬军高官(平阜城道员),徐家早就没有退路了,这官衔不要白不要。
陶玖看着徐源那副肉痛又不得不从的模样,心下暗笑:这老徐,精明一世,这会儿倒糊涂了,还以为自己有得选吗?
大事敲定,众人皆松了口气。
晚上安排了简单的宴席,皇甫辉也被点名作陪。几位东家随着陶玖下去稍事休息,帐内只剩李章和皇甫辉。
皇甫辉正准备回去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听到的这些商业与政治交织的猛料,却被李章叫住了。
“皇甫辉,”李章看着他,语气随意地问,“那个王槿姑娘如何?”
皇甫辉一愣,老实回答:“回将军,她是劝农使王东元王大人的千金,王同宜的妹妹。这次规划,多亏了她提醒建佛寺和利用前朝旧城址,不然末将还真抓不着头绪。”
“嗯,这些我知道。”李章点点头,又问,“你觉得……这姑娘人怎么样?”
“啊?”皇甫辉有点懵,下意识回答,“很……很好啊。”
“没了?”李章追问。
“没……没了。”皇甫辉眨眨眼,一脸耿直,“人好,聪明,挺好的。”
李章看着他这副完全没开窍的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摆摆手:“行了,晚上宴请,你把诸葛平和王槿也叫上。去吧。”
“是!”皇甫辉如蒙大赦,行礼退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李章忍不住轻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子……战场上那股机灵劲哪去了?”笑完,他又头疼起来。
另一件麻烦事还没解决——贡雪和陈月还赖在大营没走!
贡雪每天雷打不动跑来他这儿“汇报工作”,其实屁事没有,就是变着法表决心想留下;陈月则整天忧心忡忡。
这两人,一个是夫人洛青依点名要的人,一个是金方未过门的媳妇,身份都特殊。他李章也不好强行押送,只能发文请示洛东关。可信都送去两天了,还没回音。
……
洛东关,帅府书房。
严星楚面前摊着李章前天传来的普通公文,但他暂时未处理。
不是不急,而是有更重要的事。
支持金方在草原称汗,对抗须达和东牟,这事关乎北境未来十年甚至更久的安稳。
但这意味着鹰扬军要将大量资源投入草原,这必然触动军中一些人的神经,尤其是以田进、邵经为首、对恰克人恨之入骨的大将。
严星楚完全可以独断专行,但他不想这么做。
内部不和,是取乱之道。他要把事情摆到台面上,说服他们,至少让他们把怨气撒在明处,而不是憋在心里成了暗疮。
为此,他特意召集了除陶玖(在草原)、洛天术(在贡洛)外几乎所有核心文官:总理政务的张全、劝农官王东元、劝学官唐展,甚至连负责谍报的周兴礼也叫来了。
他要营造一个“文官主导决策”的场面,在人数和道理上压服田进和邵经这两位军中大佬。
好不容易搞定了这场内部辩论,勉强说服了田、邵二人(主要是承诺鹰扬军不直接大规模参战,以物资和商贸支持为主),严星楚才得空处理积压的文书。
他拿起李章那封信,打开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贡雪和陈月还滞留草原大营?
还没等他细想,洛青依拿着一封信,扶着腰慢慢走了进来:“夫君,你看看这个。贡雪那丫头给我来的信。”
严星楚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意。
信上,贡雪先是感念夫人提拔之恩,接着大吐苦水,说自己千里迢迢带兵过来,不想无功而返,最后话锋一转,说听闻夫人即将临盆,草原虽苦寒,但她愿在此历练女兵,他日回洛东关,定能成为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