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的毛皮垫子上坐下。亲卫被拦在了帐外。
金方没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将父汗被须达所害、哈兀蒙冤、东牟介入的事情清晰道来,最后沉声道:“忽纳头人,须达弑君,勾结外敌,倒行逆施,天人共愤!金方此来,并非只为私仇,更是为了恰克的将来!请头人看在同为一族的份上,助我拨乱反正,还草原一个清明!”
忽纳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捻着袍子上的羊毛,直到金方说完,他才抬起眼皮,慢悠悠地问道:“小王子说的或许是真。但草原上的事,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呢?我倒是听说,小王子你现在和南边的鹰扬军,走得挺近。”
来了,金方心里一紧。
他没有任何隐瞒,从自己作为质子被送到鹰扬军,到被东夏细作刺杀,再到想去隆济城复仇被严星楚拒绝,最后加入洛商护卫队凭功升任百户,以及此次运粮北上的初衷,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我金方在鹰扬军中,确实受严大帅庇护,也学了他们的规矩,拿了他们的粮饷。但此次回草原,初衷是救族人性命,并非为鹰扬军开路。得知父汗噩耗,纯属意外。”
忽纳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在判断话里的真假:“哦?既然如此,你现在身边就有段渊的上万鹰扬军精锐,为何不直接借鹰扬军的兵去打须达,反而要辛辛苦苦跑来我这里?”
金方迎着他的目光,坦然道:“严大帅明确说过,鹰扬军可保我性命,但不会插手草原内乱。这是恰克人自己的事,该由恰克人自己解决。他若派兵助我,与须达借东牟之力有何区别?只会让草原流更多的血,也让我的位置更加尴尬。”
这番话似乎让忽纳有些意外,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抛出一个更尖锐的问题:“好,就算你自己打。若你成功,坐上汗位,你待如何与鹰扬军相处?像你父汗那样,时而南下打草谷?还是……另有什么打算?”
帐内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金方身上。托术也不禁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