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了的火炮,开始在东牟的工坊里缓慢地诞生。
东牟丹罗城,军器局火炮作坊内炉火熊熊,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这一切,正如陆节所预料的那样。
这是一场针对东牟国力的“慢性放血”。
陈彦急于求成,眼见炸膛减少便以为得了至宝,却不知自己正一步步走入陷阱,宝贵的金银和铁料正化作一门门铁疙瘩。
偶尔夜深人静,陆节会想起大哥秦冲。
这次行动,不仅是为了鹰扬军的战略,某种程度上,也是他和周兴礼、二哥吴婴策划下,对东夏的一次报复。
叶泰在天阳城害死大哥,而这次要把东夏纳入进来,是为这笔血债,先讨还了部分利息!
至于东牟自身的谍报网损失,陈彦虽肉痛,却也能接受。
在他眼中,细作本就是耗材,为了“胡卫”这等关键技术人才,折损几十人完全值得。他甚至觉得是己方行动迅速,才从东夏手中抢下了这块“肥肉”。
而天阳城的叶泰,日子就难过多了。
西南惨败,损兵折将,连带着经营多年的据点被连根拔起;此次劫人行动又莫名其妙撞上东牟,再次赔进去五十好手。接连的重大失利,让他在夏明澄面前几乎抬不起头。
天阳皇宫中,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夏明澄没有咆哮,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盯着跪在
“爱卿,”夏明澄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叶泰后背发凉,“朕的皇城司是专送人手去给鹰扬军和东牟砍着玩?”
叶泰头埋得更低,冷汗浸湿了官袍的后心:“臣……臣万死!臣未能料到东牟竟也……”
“未料到?”夏明澄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西南未料到,这次劫个人也未料到!叶泰,你是不是觉得朕真的无人可用了?!”
这话极重!叶泰浑身一颤,连连叩首:“臣不敢!臣罪该万死!恳请陛下再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夏明澄死死盯着他,胸膛起伏,最终却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滚下去!朕不想再看到无谓的损失!若是再有一次……”后面的话没说,但其中的寒意让叶泰如坠冰窟。
“是!是!谢陛下隆恩!”叶泰几乎是连滚爬爬地退出了大殿,心中充满了屈辱和后怕。他知道,陛下暂时还用得着他,但信任已大打折扣。
夏明澄最近也确实焦头烂额,因此才没空彻底清算叶泰。因为更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被东牟海商船队蹂躏的海外藩属国,在向他这位“宗主皇帝”求救无果后,竟转而向南,求到了东南两位大军头——广府军陈近之和静海军贾宏的门下!
更让他吐血的是,陈近之和贾宏也不知是出于“仗义”还是看到了海贸的巨大利益,竟然真的派出了战船出海,打起了“维护海疆安宁”、“惩戒不法”的旗号,与东牟的皇家海商船队发生了数次小规模冲突!
消息传回天阳城,夏明澄先是愕然,随即竟生出一丝荒谬的希望:若是陈、贾二人能遏制住东牟在海上的扩张,甚至击败陈彦,岂不是替他出了口恶气。
但这丝侥幸很快被冰冷的现实击碎。
他派出的密探带回更详细的情报:陈近之和贾宏的战船出海,打的并非大夏的旗号,而是明目张胆地悬挂着“广府”和“静海”的将旗!他们的战报、檄文,通篇只提自身,绝口不提大夏!
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们根本不是在替他夏明澄维护宗主权,而是在借机扩张自己的海上势力范围!
他们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宣告:东南沿海,以后是广府军和静海军说了算,与他夏明澄、与东夏朝廷无关!
“乱臣贼子!一群乱臣贼子!”夏明澄在御书房内气得浑身发抖,将砚台砸得粉碎。
他想下旨申饬,甚至问罪,但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