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角。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孤立感包裹了他。
然而,西南的糟心事还没消化完,新的麻烦又来了,这次来自海上。
几天后,鸿胪寺卿连滚爬爬地捧着一摞国书求见。
“陛下!陛下!海外藩属……诸多藩属国遣使求救啊陛下!”鸿胪寺卿哭丧着脸。
夏明澄烦躁地挥手:“又怎么了?哪个不开眼的岛夷又内乱了?”
“不……不是内乱!”鸿胪寺卿声音发颤,“是东牟!是东牟的皇家海商船队!他们……他们起初还只是与这个藩属国正常贸易,后来就强买强卖,如今干脆明火执仗,上岸劫掠!好几个小邦已被洗劫一空,国君……国君都被掳去做了人质索要赎金!稍有抵抗的,就被……就被灭国了!现在几个稍大些的岛国也岌岌可危,拼死派出使者,漂洋过海来求陛下发天兵救援啊!”
他一边说,一边将那些盖着血手印或王室印章的国书高高举起。
夏明澄愣在当场,接过那些国书,粗略翻看。
字里行间满是血泪和绝望,声声泣血,哀求天朝上国、宗主皇帝出兵靖海,救他们于水火。
一股荒谬感涌上夏明澄心头。
发兵?救援?
他拿什么发兵?
他看着那些求救的国书,仿佛看到了自己这个大夏皇帝最后一块遮羞布,正在被陈彦无情地扯下。
一种屈辱混合着无力感的邪火在他心里烧。
“陈彦……你他妈这吃相如此难看!”他咬牙切齿,猛地看向叶泰,“拟旨!不,给朕准备私信!以朕的名义,写给东牟太子陈彦!”
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口述:
“陈彦太子殿下亲启:近闻贵国海商于东海诸岛行事颇烈,多有惊扰。念及诸岛邦皆乃大夏藩属,世代恭顺,还望殿下顾念盟谊,体恤上天好生之德,约束部众,勿再大动干戈。以免伤及两国和气,徒令亲者痛仇者快……”
信使带着这封措辞近乎恳求、却还要强撑着“宗主”架子的信,快马加鞭送往东牟。
……
青石堡。陈彦看着夏明澄这封拐弯抹角、色厉内荏的信,嗤笑一声,随手扔给了旁边的谋士。
他语气满是嘲讽:“顾念盟谊?勿动干戈?笑话!这茫茫大海,弱肉强食,哪来的道理可讲?这些岛夷占着金山银山不懂开采,守着航路不懂利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谋士斟酌道:“殿下,夏明澄毕竟名义上是这些岛国的……”
“名义上?”陈彦打断他,眼神冰冷,“名义上他还是大夏皇帝呢,可如今还得靠我们给他支撑着。这世道,实力才是硬道理!”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子外。
“海外掠取,是最快积累财富,壮大我东牟军队的路子。那些岛夷,要么乖乖交出财富和港口,要么就成为我东牟崛起的垫脚石!”
他冷哼一声:“他夏明澄倒是想仁,倒是想看长远,可他还有机会吗?大夏的江山在他手里丢得还剩多少!还好意思来跟我说勿动干戈。告诉他,东海的事,我东牟自有分寸,不劳他费心了!”
陈彦的回信,比夏明澄的更加直白和傲慢,就差直接指着鼻子骂他无能了。
信送回天阳城,夏明澄看完,气得浑身发抖,一把将信撕得粉碎!
“匹夫!无耻!”他疯狂地咒骂着,将御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殿内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骂累了,夏明澄瘫在龙椅上,喘着粗气,眼神空洞地望着殿顶华丽的藻井。
一种巨大的无助感,彻底淹没了他。
西南失利,海上受辱,强敌环伺,内部不稳……他这个皇帝,真的快要走到穷途末路了吗?
严星楚在北方扎根壮大,陈彦在海上疯狂扩张,而他,却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