帅凯旋!万望军帅…珍重!”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意味深长。
梁议朝也点了点头,沉声道:“秦兄弟豪气!梁某佩服!路是你选的,望你…好自为之!”话里话外,已断绝了任何支援的可能。
全伏江张了张嘴,看着秦昌那年轻气盛、决绝赴死般的眼神,最终化作一声无声的叹息。
西南自治的消息在平阳城也是如同平地惊雷。
“西南自治?陈仲为督抚?全伏江也降了?”吴砚卿一脸的惊疑不定,“秦昌呢?”
吴征一躬着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太后,听闻秦……秦少帅已率部东出,打出‘为国讨逆’的旗号离开西南,据传是……是奔井口谷或青石堡去。”
“一万汉川兵……东出?”吴砚卿脸上的惊怒很快褪去,她缓缓坐回凤榻。
西南自治,虽脱离掌控,但至少名义上还奉大夏,且陈仲、梁议朝非夏明澄之流,短期内非敌。
更妙的是,全伏江这个夏明澄的钉子被拔了!
而秦昌这个……竟带着一万兵去啃陈彦这块硬骨头?
一丝冰冷的笑意爬上吴砚卿嘴角,秦昌若能咬下陈彦一块肉,这是好事!
“呵……”她轻哼一声,“少年意气,倒是……勇气可嘉。随他去吧。传旨,秦昌将军忠勇可嘉,其心可勉,朝廷会在关襄城为他补充粮草。”
消息传到软禁秦崇山的别院,这位失势的“西南副督帅”正借酒消愁。
闻听儿子竟带兵北上,他先是一愣,随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破口大骂:“蠢货!蠢钝如猪!逆子!
汉川军这点家底都要被他败光!那是去打仗吗?那是去送死!给陈彦送人头!我秦家……我秦家怎么出了这么个没脑子的东西!傻子!傻子啊!”
他捶胸顿足,老泪纵横,也不知是心疼儿子,还是心疼自己最后一点指望。
二天后,隆济城,帅府。
窗外暴雨如注,噼啪作响。
严星楚捏着梁议朝的密信,上面写着:“……西南凋敝,民力已竭,唯行自治,方可喘息安民。唯愿严帅在北境,亦能审时度势,以生民为念。若能成北境自治,遥相呼应,则大夏中兴,犹有可期……”
沉思良久,他抓起笔,饱蘸浓墨,笔锋在素笺上划过,带着金戈铁马般的决绝与苍凉:
“议朝兄台鉴:西南民瘼深重,安养为上,此心同也!然北境之困,兄当深知。
陈彦虎视于侧,恰克悬剑于上,星楚若效西南之举,顷刻便有倾覆之祸,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唯愿兄与陈督抚,莫忘‘大夏’二字乃你我立身之基、士卒效死之帜!保境安民,亦当存续国祚。星楚顿首。”
西南自治的冲击波,以更猛烈的态势席卷了东夏京师。
“西南自治?陈仲?梁议朝?全伏江……降了?”夏明澄手中的朱笔“咔嚓”一声折断,鲜红的墨汁溅污了龙袍下摆。
他脸色铁青得吓人,眼中不再是帝王的威严,而是被触及根基的惊怒与恐惧。
全伏江的投降只是疥癣之疾,但“自治”二字,如同匕首,狠狠扎进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东南!他赖以起家的基本盘!
广府军陈近之,静海军贾宏!这两个拥兵自重的军头,看到西南的“榜样”,会怎么想?
会不会也蠢蠢欲动,裂土称王?
这念头一起,夏明澄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
“快!快传曹尚书!”他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须臾,刚从井口谷回来休息二日的曹永吉匆匆入殿,这位老臣脸上也带着凝重。
显然,他也收到了风声。
“陛下。”曹永吉躬身,声音低沉。
“爱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