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曹永吉的功劳簿上再添一笔,还能证明什么?”
彭通一愣,刚要反驳。
皇甫密抬手制止了他,语速不快:“你攻得越狠,死的人越多,在外人看来,尤其是那些已经先入为主信了谣言的人看来,就越像是我们在‘自证清白’!是在用更多兄弟的命,去掩盖那所谓的‘默契’和‘演戏’!
他们会说:看,皇甫密急了,他心虚了,所以要用血来堵天下人的嘴!彭通,这不是破局,这是跳进敌人挖好的、更深的陷阱!”
彭通张了张嘴,满腔的怒火和战意被皇甫密这盆现实之水浇得透心凉。
他并非蠢人,只是性如烈火,此刻被点醒,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凶险。
是啊,强攻,除了徒增伤亡,坐实“演戏”的嫌疑,还能如何?
证明自己勇猛?可勇猛和演戏并不冲突……
他魁梧的身躯晃了晃,紧握的拳头无力地松开,那张揭帖飘落在地,眼中充满了憋屈和茫然:“那……那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泼脏水!任由兄弟们心寒!任由您……您一世清名……”
“清名?”皇甫密嘴角扯出一丝极其苦涩的弧度,带着无尽的嘲讽,“在这乱世,在这等釜底抽薪的毒计面前,个人的清名,算得了什么?不过是敌人手中随意涂抹的一张纸罢了。”
他站起身,走到帐内悬挂的地图前,目光扫过井口谷、红印城、平阳城、隆济城……最后停留在代表严星楚鹰扬军势力的区域。
沉默了片刻,他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谢至安……到了吗?”皇甫密没有回头,沉声问道。
帐外亲兵立刻回应:“禀侯爷,谢帅刚到。”
“请他进来。”
帐帘再次掀开,谢至安走了进来,眉宇间也带着挥之不去的凝重。
显然,平阳城和军营里的流言,他也早已听闻。
“密侯。”谢至安抱拳行礼,目光扫过地上那张刺眼的揭帖和一旁脸色灰败的彭通,心中了然。
皇甫密转过身,脸上已不见刚才的苦涩,只剩下一种近乎肃穆的决绝。
他没有寒暄,径直走到帅案旁,从一个紫檀木匣的暗格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物。
正是当年杨国公执掌天下兵权时,号令军侯系诸军的信物——伏虎兵符!
杨国公将其一分为二,半块交予皇甫密,而另外半块则是杨国公让管家让身负重伤的钱沐送到了白袍军谢至安处,寓意相互制衡,共保大局。
两人虽然在一起这么久,但是两块兵符从未合一,象征着军侯系内部的微妙平衡。
皇甫密将这块承载着杨国公守卫大夏责任的半块伏虎兵符,轻轻放在案上,推到了谢至安面前。
谢至安瞳孔猛地一缩,失声道:“密侯!您这是何意?”
彭通也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块象征着军侯系最高权柄的兵符。
皇甫密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至安,这半块兵符,今日交予你手。”
“不可!”谢至安断然拒绝,甚至后退了半步,“兵符乃杨公所托,维系我系根基!岂能轻授?至安惶恐,不敢受此重托!”
“你必须受!”皇甫密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如今局面,谣言如刀,刀刀斩向的不是我皇甫密一人,而是我整个军侯系的脊梁!
我在此处一日,无论我如何自辩,如何行动,都只会让这‘双簧演戏’、‘保存实力’的污水越泼越实!将士们的疑虑,盟友的猜忌,只会更深!”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谢至安:“唯有我离开,离开这漩涡中心,离开这被谣言钉死的军侯领袖之位,才能让这污水失去最大的靶子!才能让你,以全新的姿态,不受我这‘污名’牵连地去统合诸军,应对危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