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现在军中什么最耗银子,就是炮弹。
二个时辰后,罗世城头的积雪在下午阳光的照射下,不断地簌簌落下。
陈康正搂着歌姬饮酒,忽然听见城外传来闷雷般的轰鸣,摇了摇脑袋。
立即迅速抓起长剑,冲出了醉仙楼,上马直奔西门而去。
“恰克人反水了!”有人突然叫道。
陈康刚率领亲卫赶到城门口,听见怪声音,浑身酒意瞬间化作冷汗。
立即抬眼望向城门处望去,只见城下那些披着狼皮袄、挥舞弯刀二百恰克兵已经杀死守门的士兵。
他喉头不禁发紧:“快!杀死这些人,收吊桥!关城门!吹号角!”
城门刚合拢一半,突然有人说东门发生大火。
他还来不及细想,突然西门城墙上传出惊叫声:“敌军骑兵已冲过吊桥,向城而来!”
话音刚落,已经听见骑兵马蹄踏出的轰鸣声。
此时已经进入城中的两百名步兵死死地挡住陈康带来的亲卫。
陈康已经上了城头,看见城外涌来的千多骑兵。
田进一马当先,挥舞着手中长剑,连续挡下城口落下的剑雨,冲入了西城门。
“是夏军!夏军从西门杀进来了!”
陈康惊慌,怎么会是夏军,洛东关的夏军不是和恰克怎么正在对峙吗?
正要指挥军队反扑,对岸又传来炮声。
“报——!”传令兵连滚带爬冲上城头,“东门发现敌军!”
“说什么?!”
陈康眼前发黑,直接晕了。
一切都很快,田进进城快,东牟军投降也快。
只一个时辰,战事结束。
田进看着陆节:“陆先生,这城不能毁。”
陆节道:“此城不毁,以后敌军就会依托此城,向洛东关出兵。”
“陆先生,没有此城敌军一样可以向洛东关出兵。”田进指着蜷缩在街角的东牟百姓,“把五万人口迁走,罗世城就是座死城。东牟以后就要分兵守着这些空壳子。”
陆节握着长刀的手突然攥紧。
“行,迁走人口。”
“传令!”田进转身,“步兵押着军粮和百姓先走,一千五百骑兵带着战俘殿后。”
二个时辰后,天色渐暗。
陈漆刚把最后一门火炮埋进雪堆,就听见黑水河方向传来冰层碎裂的脆响。
他凝神望去,只见东牟水师的楼船正破冰而来。
“奶奶的,还真敢走水路。”他啐了一口,转头对炮手们比划手势,“等他们过浅滩再打!”
陆节将最后一份密函塞进竹筒,转身对十名暗哨道:“记住,半年内我要东牟军队、官员、铁矿的消息,每隔半月去世州酒肆换信。”
“先生保重!”暗哨们齐齐跪在雪地里。
陆节最后望了眼黑龙河上游,那里的战斗还在继续,不知田进今天能够钓到多少鱼。”
东牟援军主将站在船头,望着前方岸边黑压压的“逃兵”放声大笑:“夏军不过如此!传令全军加速!”
他没看见西岸小丘上伸出的黑洞洞炮口。
“放!”陈漆的吼声震得积雪簌簌而落。
二十门火炮同时轰鸣,铁铅在冰面凿出蜂窝状的弹孔。
东牟水师顿时大乱,前船想掉头,后船却撞上碎冰,黑龙旗东倒西歪地栽进河水。
二十门火炮继续齐鸣,划破雪夜,精准命中河中的战船上。
桅杆断裂声、木板爆裂声与东牟人的惨叫混作一团。
陈漆脸色通红:“他娘的!过瘾!继续轰!”
他现在很兴奋,又回到了在洛山营外的山上第一次点燃火炮的样子。
打完三轮,他立即下令收拾大炮,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