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铜门环,轻轻叩了三下。
门扉后传来瓮声瓮气的问询,尾音像被砂纸磨过般沙哑,‘’谁呀,这么早就来敲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半扇木门缓缓开启,裹着晨雾涌出,一个身穿打着补丁秋衣的男人挎出门槛。
深褐色的面庞沟壑纵横,五十上下的年岁在眼角犁出层层褶皱。
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眼睛,虽被生活压得微微下垂,却仍透着被岁月淬炼过的英气,像是蒙尘的古玉,在褪色衣襟的映衬下,反而更显风骨。
李阳的目光撞上对方深潭般的眼神时,心口莫名泛起涟漪,喉结轻滚后,他扯出一抹笑意:‘’您好,请问这是李刚家吗?那人站在半开的门扉阴影里,小麦色的脸庞微侧,目光像筛子般将李阳和王秀梅来回扫过。
片刻后,他声音带着烟熏火燎的粗粝:‘’我就是李刚。
‘’话音顿住,后半句裹着警觉从齿缝间露出,‘’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我叫李阳,那天你姐姐得了腹部肿瘤,是我送他去市立医院的,现在他恢复的很好,我来告诉你一声不用担心。
‘’
李阳试探的问了一句,想看看李钢的反应。
李钢原本紧绷的肩线骤然松懈,可转瞬又像被折了般绷紧,两道浓眉几乎拧成麻花,‘’你认错人了,我根本没有姐姐。
‘’话音未落,雕花木门便重重阖上,震落门框上积着的灰,籁籁落在李阳梢。
‘’大叔,你听我说!
‘’李阳扑上前扒住即将合拢的木门,掌心被粗糙的铁棱硌的生疼。
门内传来拖沓的脚步声,李刚的布鞋底碾过青石板的沙沙声越来越远,像根逐渐崩断的弦。
阳光顺着门缝渗进来,在他脚边凝成一道锋利的暗线,让他挡在这栋爬满青藤的老宅子外,只剩鸟鸣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撞出回响。
‘’走吧!
‘’王秀梅拽住还要往里闯的李阳,‘’看来这个李刚和他姐姐的疙瘩,比老井里的藤蔓还难缠。
‘’
李阳不甘心的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目光像被钉子钉住般挪不开,许久才重重叹了口气,脚步拖沓着返回车里。
晨光给北山镀上一层金边,羊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