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钱多多睡到了自然醒,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真舒服,这书念得”
他吐槽一句,起身穿上衣服,去对面房间看了一眼。
林秀秀跟钱小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想必是去李战军的新家玩了。
拿着洗漱用品来到中院,此时的秦淮如正在洗衣服。
“秦姨,早啊!”
秦淮茹抬头看向钱多多,笑着说道:“多多回来啦,李主任不是邀请你家跟柱子家去做客么,你怎么没去?”
钱多多挤好牙膏,边刷边说道:“我今天有事请假了一天,不然都没时间回来。”
秦淮茹看着钱多多不由想到了棒梗,也不知道这孩子在秦岭那边怎么样了,每个月除了写信回来要钱,基本也不提其他的事情。
而与此同时秦岭深处,一个偏僻的小村庄内,生产队刺耳的上工钟声就“当当当”
地敲响了,打破了小山村的寂静。
一群穿着打补丁旧衣服、面色憔悴的知青们,拖着疲惫的身子,三三两两地从简陋的知青点大通铺里钻出来,拿着锄头、铁锹等工具,无精打采地往村口的集合点走去。
人群的最后,跟着一个格外显眼的身影——棒梗。
他身上的衣服相对还算干净整齐,但此刻却皱巴巴的,沾满了泥土。
更重要的是,他鼻青脸肿,一边眼眶乌青,嘴角破裂还带着干涸的血痂,走起路来也一瘸一拐,显然是刚刚被人狠狠收拾过。
他低着头,眼神躲闪,不敢与任何人对视,与刚来时那副鼻孔朝天的模样判若两人。
刚到村口,三个穿着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正经干活人的青年就斜倚在土墙边,拦住了他的去路。
为的那个,咧着一嘴大黄牙,正是把房子租给他的“俊哥”
。
俊哥嬉皮笑脸地用手里的草棍捅了捅棒梗的肩膀说道:“哟,贾知青,忙着上工啊?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棒梗身体一僵,停下脚步,头垂得更低了。
旁边一个有点斑秃的青年阴阳怪气地帮腔道:“贾知青,贵人多忘事啊?这个月到点了,你的房租还没付呢?”
“五块钱,今晚要是再见不到钱,嘿嘿,那就对不住了,您就只能卷铺盖卷,滚回你那知青点的大通铺闻臭脚丫子味儿去了!”
最后那个瘦高个也抱着胳膊冷笑道:“就是,当初可是你自己说的,四九城来的大家族子弟,不差钱,俊哥这才把准备结婚用的新房便宜租给你住,没钱你只能滚回你的知青办了。”
棒梗脸上火辣辣的,一半是伤的,一半是臊的。
他艰难地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低声下气地哀求道:“俊哥,秃子哥,麻杆哥…最近…最近生产队任务重,我…我都没时间去公社邮局取钱。”
“你们再宽容几天,就几天,我家里肯定给我寄钱了,一到我立马就给你们,一分不少。”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在乞求,想起刚来时的风光,再看看现在的惨状,棒梗肠子都悔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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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倒回几个月前,棒梗刚被分配到这个小山村时,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情愿。
看着周围破败的土房、泥泞的道路,以及村民们身上那股怎么都洗不掉的土腥味,他优越感爆棚,觉得自己简直是凤凰落进了鸡窝。
等到了知青点,看到那几十个人挤一个大通铺,空气里弥漫着汗臭、脚臭和霉味的混合气味时,棒梗当场就炸了。
他捂着鼻子跳脚,大声嚷嚷:“这什么地方啊?猪圈都比这干净,这怎么住人啊,我要单独住!”
负责安排他们的生产队大队长,是个面色黝黑、脾气火爆的陕北汉子,最看不惯这种娇生惯养、屁事多的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