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
另一个黝黑壮实的汉子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吼得嗓子劈了叉。
“那多出来的那些粮呢?!堆仓库里捂出了芽子?沤出了绿毛?”
他猛地喘了口粗气,眼里的火几乎要喷出来。
“还是……叫你这黑了心肝的老耗子偷摸倒腾到外头,换了成沓的票子塞了你的口袋!是不是?!”
张老根整个人蜷缩在冰冷的雪窝子里,筛糠般地剧烈抖动着,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他嘴唇哆嗦着,想为自己辩解两句。
想掏出昔日村长的威风震住这群乱糟糟的泥腿子。
想用老张家那些横着走的族亲吓退眼前的危局。
可一个“我”字刚冒出喉咙口,就被无形的巨手死死扼住,噎在那如同堵了一块又湿又冷的烂棉絮,呕不出,也咽不下。
林阳那句话太毒太绝了!
他情急之下亲口应承下的一万块赔款,此刻已变成一座无形的大山,把他死死摁在了贪腐渎职的耻辱柱上,动弹不得。
周围那些曾经温顺甚至畏惧的眼神,此刻早已被愤怒的火焰烧尽。
只剩下赤裸裸的,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的凶光。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却连一个完整的辩解字词都吐不出来。
他此刻已经彻底明白过来,说啥都是白搭。
一股被彻底碾压、被当众剥光羞辱的怨毒像火山岩浆猛地顶了上来,烧尽了他最后一丝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