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千风的指尖隔着袖布摩挲那枚菱形晶体,心跳声透过皮肤传来,和他自身的脉搏竟形成了微妙的共振。
方才在镜湖边,复制体碎裂时迸出的晶核撞在他脚边,他弯腰时袖口垂落的瞬间,命种在丹田处突然发烫——那是他三年前觉醒命纹时种下的本命源种,此刻正像被拨动的琴弦,震颤着与晶核应和。
"千风?"林婉儿的声音从石门传来时,他喉结动了动,迅速将晶核攥进掌心。
转身时面容已恢复平静,只在擦肩而过的刹那,低声道:"今夜子时,替我留意命种波动。"林婉儿的脚步微顿,眼尾的泪痣在暮色里轻颤,她垂眸应了声"好",发间的青玉簪子擦过他的衣袖,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药香。
月上柳梢头时,命源阁的窗纸透出一线昏黄。
林婉儿抱着半旧的藤箱,指尖拂过阁门铜锁上的锈迹——这是丹霞宗存放古籍残卷的地方,连外门长老沈青瑶都只来过三次。
她摸出腰间的柳叶刀,轻轻一挑,锁簧"咔"地弹开。
阁内霉味呛得人鼻尖发酸,林婉儿点亮随身的琉璃灯,暖光漫过层层叠叠的书简。
她记得秦千风说"命种波动"时,眼底那抹藏不住的焦虑——自镜湖之战后,他体内的命纹每日寅时都会泛起微光,像有什么在试图穿透命源壁垒。
"凡入其视界者,皆成影偶......"
翻到第三摞残卷时,林婉儿的手指突然顿住。
泛黄的绢帛上,用朱砂画着一只睁开的眼睛,眼尾拖出七道金线,下方字迹斑驳:"影偶无命,唯晶核可承真魂......"她屏住呼吸往下看,心脏越跳越快——绢帛角落,赫然画着一枚菱形晶体,纹路与秦千风袖中的那枚分毫不差。
"婉儿?"
白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时,林婉儿惊得差点碰倒灯盏。
回头见是形意门来的小师姐,她迅速将绢帛塞进怀里,指尖却仍在发颤:"你怎么来了?"白璃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惯常的笑:"玄真子那老头说要封山,我偷溜出来找你。"她瞥见林婉儿怀里鼓起的绢帛,挑眉道:"藏什么宝贝呢?"
林婉儿将抄录的残卷塞给她:"这东西,你带回去给形意门的典籍比对。"白璃接过时触到她掌心的冷汗,笑容渐收:"和千风有关?"林婉儿没说话,只是将琉璃灯往她手里一塞,转身走向更深处的书堆——有些事,还是不要说得太明白。
议事厅的烛火被夜风吹得摇晃,玄真子雪白的寿眉拧成疙瘩:"镜妖复制体频繁出现,必是有势力在推波助澜。
明日起,丹霞宗与形意门交界的三重山封山,所有弟子不得擅自出入。"
"且慢!"
话音未落,议事厅的门被"砰"地撞开。
穿玄色劲装的男人大步跨进来,腰间挂着形意门的青铜虎符——正是失踪多日的赵玄策。
秦千风的瞳孔微缩,他分明记得三日前飞鸽传书的墨痕,赵玄策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可此刻站在厅中的男人,眉峰比记忆里陡了三分。
"赵副门主?"沈青瑶抱臂冷笑,"您不是说形意门遭镜妖袭扰?"男人拍了拍虎符:"那是前日的事,今日我已查清,镜妖的源头在丹霞宗镜湖!"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秦千风身上,"千风,你随我去镜湖,我知道那晶核......"
"上茶。"
墨云的声音突然响起。
她端着茶盘穿过人群,青瓷盏里浮着几片新采的竹叶。"赵副门主舟车劳顿,喝杯茶润润喉。"她将茶盏递过去时,指尖轻轻一抖,微量的燃命砂粉末落入茶中——这是她阿爷笔记里写的,复制体的命纹最怕燃命砂,遇之必显破绽。
赵玄策仰头饮尽,喉结滚动间,右手拇指指尖突然泛起淡红色。
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