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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儿的手按在母亲腕间,脉搏乱得像风中的芦苇——这是肺痨,她前世当医女时见过无数次的绝症。
可她的命种呢?
那株本该在识海绽放的木灵花,此刻连半片花瓣都寻不到。
“娘,我这就去采药!”她转身要跑,却被母亲拽住衣袖。
林母的指甲几乎掐进她肉里:“别……别学娘,学医救不了命。”
林婉儿的喉咙发紧。
她记得自己觉醒命种那天,也是这样的午后。
母亲咳血昏迷,她跪在神龛前哭,木牌上的“药神”突然泛起绿光,命种在识海炸开时,她听见母亲的心跳重新有力起来。
可现在,神龛上落满灰尘,木牌黯淡得像块废木。
“婉儿,嫁个老实人……”林母的声音越来越轻,“别再守着这破医馆……”
眼泪砸在土炕上,林婉儿突然笑了。
她想起在虚界里,秦千风说“你的命种是救死扶伤的执念”;想起白璃调侃她“林医女的药囊比剑还沉”;想起古灵摸着她的脉门说“你的命种里有生命最原始的光”。
“我偏要守着。”她凑到母亲耳边,“因为我是高尔村的医女,因为我觉醒了命种,因为……”她顿了顿,“因为我能救你。”
识海突然泛起热流。
林婉儿猛地睁眼——那株被幻象藏起的木灵花,正顶着层层黑雾抽芽。
她举起颤抖的手,按在母亲心口。
“醒。”
幻境如薄冰碎裂,林婉儿跌坐在地,怀里抱着的只剩一团雾气。
白璃的剑指在半空发抖。
她面前站着古灵,可那不是她熟悉的古灵。
对方的血契碑泛着妖异的紫,眼尾的银纹爬满黑痕,嘴角挂着冷笑:“白姑娘,你以为李长庚真的看重你?不过是个好用的棋子罢了。”
“古灵?”白璃后退半步,剑气在指尖凝聚。
可对方的气息太像了,连说话时尾音的轻颤都分毫不差。
她想起在虚界里,古灵曾把血契碑贴在她额头上说“若遇到危险,我能感应到”;想起两人分食灵果时,古灵把最大的半颗推给她;想起刚才在镜面空间,古灵为她挡住了扭曲的光。
“你不是她。”白璃突然挥剑。
剑刃穿透“古灵”的胸口,却没有血。
那身影像烟雾般散开,露出后面的另一重幻境——这次,白璃站在李长庚的演武场,自己的影子正跪在地上,仰头说:“师父,我不想当亲传弟子了,太累了。”
“白璃!”
熟悉的、带着点沙哑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白璃转身,看见古灵站在幻境边缘,血契碑发出暖金的光。
她的银纹没有黑痕,眼睛里盛着信任:“这是我的执念,你帮我破,我帮你破。”
白璃突然明白。
混沌守门兽让她们互为影子,因为白璃的执念是“怕被师父看轻”,古灵的执念是“怕自己的血脉是诅咒”。
她扬起剑,剑气如银河倾泻,劈开两重幻境的链接;古灵咬破指尖,血珠滴在血契碑上,碑文泛起古老的光:“我是命域遗族,但我更是我自己。”
两个身影同时踉跄着跌出幻境,白璃的剑刃擦过古灵的发梢,却在最后一寸收住。
古灵笑着抓住她的手腕:“这次换我护着你。”
墨云的刀抵在“父亲”咽喉处。
虚影的脸和记忆里重叠——同样的鹰钩鼻,同样的左眉有刀疤,同样的声音带着沙砾般的粗哑:“云儿,跟爹回家,那些仇……咱们不报了。”
她的刀在发抖。
八岁那年,这个男人为了保命,把她推进妖兽堆里;十岁那年,他带着敌国的人血洗了命域旧部;十二岁那年,她在乱葬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