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续命三天三夜；想起玄尘子说"修炼者不是菩萨，但要对自己杀的人问心无愧"。

"我不愿。"他迎上最近的那道怨魂的眼睛，"我杀的人里，有该杀的恶徒，有不得不杀的困兽。

我会记住他们的脸，会在有生之年多做善事弥补，但我不会用自废修为来换所谓的清白——因为我还要用这双手，阻止更多人变成亡魂。"

地魂的青黑突然褪去几分，那些怨魂的呜咽声渐弱。

采药人的面容最先消散，他冲秦千风笑了笑，转身融入黑暗。

剩下的魂魄对视一眼，也陆续隐去。

"地魂认可。"

人魂的虚影突然变得清晰。

林婉儿、白璃、柳青萝、赵无极，甚至玄尘子都站在那里，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样——林婉儿捧着药囊笑，白璃转着罗盘挑眉，柳青萝抱着医书抿唇，赵无极叉腰瞪眼。

但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温度，像被抽走了灵魂的提线木偶。

"人魂问取舍。"人魂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你要觉醒命主之力，需以最重要之人的生机为引。

现在，选一个，让她的命换你的力。"

林婉儿的"木偶"突然开口，声音却不是她的："千风，我不怪你。

只要你能赢，我......"

"住口！"秦千风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冲过去想抓住林婉儿的手，却穿过了她的身体——那只是幻象。

他转身看向白璃，白璃的"木偶"也在说："我早说过，跟着你不会亏......"

"够了！"他退到空间边缘，后背抵上无形的墙。

额角渗出冷汗，魂魄在发抖，但眼底的光却越来越亮，"你们不是她们。

真正的林婉儿会骂我蠢货，真正的白璃会敲着罗盘说'秦千风你疯了'，真正的柳青萝会扔药瓶砸我脑袋，真正的赵师兄......"他突然笑了，"会拎着大枪把我揍醒，说'小子，你当我们是摆设吗？

'。"

他一步步走向人魂虚影，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跳上："我要的力量，从来不是用他们的命换的。

我要的是，当危险来临时，我能站在最前面，让他们不必牺牲。

如果这力量需要献祭，那......"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拿我的真灵换，但别碰他们一根汗毛。"

人魂的虚影突然发出轻笑，那声音终于有了人的温度："你这小子......倒和命主当年一模一样。"

三魂同时亮起强光。

秦千风被裹在光里，听见天魂说"心若磐石"，地魂说"因果自明"，人魂说"情比金坚"。

而在现实世界，高尔村外的山坳里。

白璃的罗盘突然"咔"地一声，青铜指针断成两截。

她猛地抬头，看向西北方："波动突然变强了！"

林婉儿正把最后一味朱砂撒进追踪法阵，闻言指尖一滞，朱砂在阵眼处晕开一片红："是千风？"

"不。"莫无痕的符纸突然自燃，他盯着灰烬里的纹路，脸色发白，"有另一股力量在靠近。

和命源之地的波动......同源。"

赵无极握紧腰间的玄铁枪，枪尖嗡鸣："是命罗教的人。"

山风突然卷起落叶。

七道黑影从树后走出，为首的男子披着血红色大氅，左眼蒙着黑布，露出的右眼里布满血丝："形意门的小崽子，还有高尔村的医女，倒是识货。"他抬手，指尖渗出黑血，在空中画出扭曲的符号，"我是血魇，命罗十二使之一。

今日，我要带命主旧我回教，谁拦着......"他舔了舔嘴角，"就和这山坳一起，埋进土里。"

林婉儿的手按在药囊上，里面的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