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钟碎裂的轰鸣震得石屑簌簌下落,秦千风的耳膜嗡嗡作响。
他望着七枚玉牌崩裂后腾起的流光钻入心口,最后那方空白玉牌裂开的缝隙里,漆黑雾气如活物般翻涌,带着蚀骨的寒意直往魂魄里钻。
\"快关闭它!\"玄尘子突然抓住他的肩膀,道袍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苍白的指尖几乎要掐进他锁骨,\"命主意志一旦复苏,我们的意识会被彻底抹除——这不是传承,是吞噬!\"
秦千风却觉金纹在皮肤下发烫,从手背爬至小臂的纹路像活了一般跳动。
那黑雾里有股若有似无的牵引力,与晶核深处的共鸣越来越强,甚至盖过了玄尘子的惊喝。
他想起方才脑海里七个重叠的声音,最清晰的那个少年音,分明是十二岁那年在高尔村后山,他举着野果对自己说\"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模样。
\"婉儿!\"远处传来林婉儿的惊呼。
秦千风转头,正见那医女踉跄着扶住岩壁,发间木簪坠子在震动中摇晃。
她素白的裙角沾了尘土,却仍快速结着灵印,指尖银针在雾气里划出银弧:\"灵息屏障!\"
淡青色的光膜应声而起,将众人笼罩其中。
林婉儿额角渗出细汗,另一只手还攥着三根淬过灵草的银针,精准刺入昏迷的赵无极和莫无痕心脉——这两人方才被气浪震得气血翻涌,此刻胸口的起伏总算平稳些了。
她抬眼时睫毛上还凝着碎尘,却朝白璃喊:\"记波动轨迹!
这黑雾的能量结构在变化,快用玉简记下来!\"
白璃早解下腰间玉牌,指尖符文流转如星。
她跪坐在地,发尾垂落扫过石面,每道符文刻下都带起一串蓝光:\"已经在记了!
这雾气里有命罗教的封印术残余......\"话音未落,她突然顿住,\"不对,这波动和当年总坛的护山大阵......\"
\"看裂缝边缘!\"柳青萝的冷喝打断了她。
这位医道世家的姑娘不知何时凑近了裂隙,素手捏着的银针正微微发颤。
她眉心紧蹙,原本冷傲的眼尾染了层薄红,\"这些暗纹不是封印,是契约文。\"她转头看向秦千风,银针尖几乎要戳到他鼻尖,\"只有被命运选中的继承者,才能让这些文字显形。\"
秦千风心口一震。
他想起父亲遗物里半块玉珏上的\"叛\"字,想起玄尘子说第六任容器在识海留的话,想起晶核里那些重叠的\"希望\"——原来从一开始,所谓\"被选中\"不是诅咒,是他与前代容器共同织就的网。
黑雾里的牵引力突然变得清晰,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拉他,不是吞噬,是召唤。
\"你早知道。\"莫无痕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冰。
秦千风回头,正见那叛逃执事横刀拦住玄尘子。
莫无痕的刀还沾着之前对抗命罗教余党的血,刀刃映出玄尘子骤变的脸色,\"你说要终结命主,可方才你想强行封印裂缝时,用的是命罗教禁术'锁命诀'。\"他喉结滚动,声音发哑,\"当年总坛被烧前,我见过长老用这招——不是封印,是夺舍。\"
玄尘子的手在袖中握紧。
他望着莫无痕染血的刀刃,又看向秦千风身后翻涌的黑雾,忽然笑了:\"若不能毁灭命运,那就成为命运本身......这有错吗?\"他的道袍无风自动,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你以为那些前代容器真的甘心消亡?
他们早把意志藏在命主之力里,等第七任来......\"
\"够了。\"秦千风打断他。
金纹已爬至脖颈,他能清晰感觉到晶核在发烫,那是前代容器的意志在共鸣。
他想起母亲熬药时晨雾里的剪影,想起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