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张顺,无意之中上了贼船,因为疲惫过度,在没有防备之下,被两个水贼捆绑后扔下了“鬼哭荡”
。
张顺入水的刹那,冰冷的河水猛地灌入口鼻,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冲散了他残留的醉意。
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屏住呼吸,沉重的身体被绳索拖着直往河底沉去。
水下一片漆黑,刺骨的寒意包裹着他,胸腔内因为缺氧而火辣辣地疼。
他心中又急又怒,更多的是对自己大意的悔恨。
但此刻已经容不得多想,他奋力扭动身体,试图挣脱束缚。
那绳子捆得极紧,浸水后更是深深勒入皮肉,几乎要嵌进骨头里。
张顺号称“浪里白条”
,那水性是极好的,如果是普通人,现在能做的事只能是等死了。
他强忍着不适,在水中艰难地蜷缩身体,摸索着绳结。
手指被绑得麻,几乎不听使唤。
他咬紧牙关,凭借着自己极佳的水性和悍勇之气,利用河底礁石的棱角,反复磨蹭着手腕处的绳索。
粗糙的石头边缘刮破了皮肉,鲜血丝丝缕缕地渗出,染红了周围冰冷的水流。
张顺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一点——挣脱!
一下,两下……他奋力挣扎,肺部的空气几乎耗尽,眼前也开始黑。
就在他几乎要昏厥过去时,只听“嘣”
的一声轻响,手腕处最紧要的一股绳索终于被磨断!
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他立刻奋力挣脱开已然松动的束缚,手脚并用,猛地一蹬河床,像一尾灵活的大鱼,急向水面窜去。
“哗啦”
一声,他破水而出,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冰冷的空气。
夜色浓重,河面上雾气弥漫,那艘贼船早已不见踪影,只有水波荡漾,四周死一般寂静。
他心中怒火中烧,这笔账,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三百两银子是请神医救济州府百姓的钱,更是他的耻辱!
张顺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环顾了一下四周,辨认出方向,然后向河对岸游去。
河岸还有很远的距离,他也只能是影影绰绰的看到。
这也就是“浪里白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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