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层的命环彻底苏醒,整座塔的光辉在一瞬间如潮般涌动。
无数观念的碎片、时间的倒影、命理的符号交织成了无形的风暴。
秦宇与洛霜月并肩而立,只觉周围的空间在一点点剥离成流光与黑暗的两极。
秦宇回身看向洛霜月,目光深沉如湮蓝深渊,声音却平静得近乎冷静。
“霜月姑娘,要小心了——这第七层的考验,远比前面的更为可怖。
此界的法则,不杀身,却可抹魂。
切莫逞强。”
洛霜月深吸一口气,抿唇点头。
她那双眼眸在幻镜之光的映照下闪烁出淡淡银辉,整个人被环绕的湮银镜光包裹,像一朵在暗空中微颤的莲花。
“我明白。”
她轻声回应,神情间已无半分畏惧,唯有那种经历无数修行与生死之后的沉静坚定。
秦宇的衣袂被虚风吹起,他转过身,面向塔心。
那里的光流开始逆转,十二环命理书阵缓缓展开。
每一环都是一个世界的镜像,每一个世界都在无声地注视着他们。
然后,世界碎裂了。
轰然之间,一道刺目的湮白光从塔心迸出,带着“重构存在”
的气息,将他们二人彻底吞没。
空间扭曲,观念断裂。
他们同时坠入不同的“定义之界”
。
秦宇·观念之界天地彻底静止。
他站在一片无色的世界中。
这里没有地面,没有天空,只有无限延伸的白色空间。
时间与声音都被抽离,唯一存在的,是一条悬浮在半空的光线——那是一支笔,黑色笔尖,光辉流动。
笔在书写。
每一笔,都在空气中留下文字。
秦宇:恒极圣殿弟子。
唯书境中阶。
命笔掌定义。
这些文字闪烁着冷光,在他面前自动排列成序。
而下一瞬间,新的文字却从另一方向浮现:
秦宇:被命书定义者。
其存在为“被记录”
。
非“书写者”
。
两种定义在空间中冲突,光开始扭曲。
他看到——从笔光中走出另一个自己。
那“秦宇”
神情冷漠,眼眸没有情感,声音空洞:“若你是书写者,那我又是谁?若命笔在你手中,你可曾书写过自己的存在?”
整个白色空间瞬间震颤,无数命语的链条浮现,将天地划分为亿万层镜像。
每一层镜像里,秦宇都以不同的身份存在:圣殿弟子、观测者、湮灭者、旁观者。
那些“自己”
同时睁开眼,齐声低语——
“被定义者,不配定义他人。”
空间如破碎的玻璃层层塌陷。
他独立其中,目光深邃,心识却在震荡。
这是第七层的真正恐怖——不是外敌,而是“存在本身的矛盾”
。
笔尖悬停,湮蓝光流如潮环绕。
秦宇抬手,命律之笔轻旋,一缕唯书境的笔辉在无尽白中燃起。
他低声喃喃:
“既然要被定义——那就让我自己书写。”
笔光一点,天地闪烁,他的幻境完全封闭,进入命理对书的核心考验。
洛霜月·观念之界
她坠入的世界则完全不同。
那是一片无尽的镜海。
天空、海面、地平线,全是镜。
每一面镜子都映出她不同的面容——有哭泣的她、有微笑的她、有冷漠的她、有化作尘埃的她。
镜面之下,无数“她”
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