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光门于他脚下悄然合拢。
天地无色,风也无声。
秦宇踏入的一方世界,不似幻境,更像一个被时间遗忘的真理残章。
脚下的地面,不是土地,而是一层漂浮的命痕纹页——每一页都由光与灰尘交织而成,书页之上流动着无数古老的命语符号,它们在风中轻轻颤抖,如同还在呢喃着某种久远的历史。
上方的天穹,是倒悬的海。
那海中没有水,而是流动的因果之光;每一道光都像是未完成的命题,在缓慢地汇聚、破碎、重生。
每一次闪烁,都会让整个空间随之呼吸,像世界也在思考着什么。
远方,万丈深处漂浮着一座由断裂书页、湮灭羽笔、魂骨碎屑堆叠而成的巨型遗迹。
那遗迹不断上下漂浮,仿佛一座被命运反复书写、又被世界反复删除的神庙。
四周的空气中,悬浮着无数闪烁的字粒——它们并非光,而是“定义”
。
每一粒都在散着极其微弱的律动,像是在试图重新排列秦宇的存在逻辑。
一道低沉的、没有也没有方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书者之命,逆流而上;
若能不被自身改写,方能看见命源。”
秦宇抬头,目光冷静而沉稳。
风声在他衣角卷动,那些命痕书页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意志,轻轻颤动,一页接一页地翻开。
他前方的路径,便由这些书页铺成——每一页上都印着一个“他自己”
的身影。
有的年轻,有的苍老,有的身披战甲,有的早已湮灭成灰。
整片空间,唯有他在缓缓行走;
脚步落处,命序震荡,天地随之轻吟。
他未曾动用力量,仅凭心念便让虚空泛起微微波澜。
四周无风、无声、无界。
整个幻境仿佛只剩下一个“命题”
在流动——
【若命可被书写,那么书者,是否也在被书?】
秦宇眯了眯眼,神识扩散,九轮真衍法轮在体内缓缓旋转,环主魂图微微亮起一线湮蓝光辉。
寂静之中,他感受到前方的“命源渊”
正在苏醒。
那是一种越生死与存在的脉动,像世界的心脏在倒跳。
秦宇深吸一口气,缓步向前。
每走一步,脚下的书页便燃起湮灭的火光,随之崩解成尘。
那火光没有温度,却照亮了整个渊底的虚暗。
当他走入深处,天地轻颤,一道巨大的光纹从地底升起,构成一扇古老的“命环之门”
,其上铭刻着:
【因界反书·命源溯渊】
他抬起手,指尖触到那光门的瞬间,周围世界的所有命语符号同时闪烁,凝固成一条无形的法则链——
而秦宇的身影被那链条轻轻拉扯,缓缓沉入命源深处。
天地破碎。
当湮曦之凰展开双翼的瞬间,洛霜月长飞扬,衣袂如雪。
她双眸骤亮,一声清喝从唇间炸开,音波如剑,穿透整个魂识界。
“——封!”
那一声落下,整片天地的光暗瞬间折叠。
她背后浮现出一轮巨大的莲花幻镜,镜面之中流动着湮银色的雷光,光花旋转之间,闪烁出亿万符文。
那些符文并非光,而是凝固的命语。
洛霜月双臂展开,袖间雷火交织,湮银流动成花环。
她高举双手,声如惊雷:“境言书篆·封界印!”
天地轰鸣!
无形的界壁瞬间自她足下扩散,伴随着千万湮银文字从虚空翻滚而出。
那些文字宛如金属的光流,一道道纵横交错,在天与地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