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长空之上,流光如织,秦宇踏空而行。
脚下,是无穷无尽的界海翻涌;头顶,则是亿万星辰汇聚成光瀑,从虚空深处倾泻而下,化作无极衍真流的天河。
那光河流经层叠的宇宙断面,每一道断面都像是一座燃烧的神殿,映照着无数文明的兴衰与寂灭。
他穿行在纪无之源中层最辽阔的天域之上,天穹仿佛一面缓缓旋动的镜,映出无数重叠的纪年与时空。
远处的星环燃着湮金色的火焰,星辰与陨界相互交叠,像是时间自己在崩塌又重组。
无极衍真流如风似雾,环绕秦宇的身影,流动的能量带着万界的低吟。
他的身后,隐隐拖出九轮真衍法轮的虚影,那光轮在宇宙海间缓缓旋转,如同一座由时间构建的轮印,映照着他一路前行的轨迹。
途中,他经过了纪无之源中层的“湮星断原”
——那是一片漂浮的大陆群,每一块大陆都承载着寂灭文明的残迹。
无数残碑、碎塔悬浮于半空,碑上铭刻的文字已被时间磨蚀,只剩下一道道光痕,在虚空中交织成古老的悲歌。
每当风掠过,残魂之音与时间碎响交融,犹如亿万亡者的低语。
再往前,是“空渊虹界”
。
那是一座连接上下层界的时空虹桥,桥身由纯净的时光流构成,五色光流如水纹荡漾。
秦宇踏上虹桥的那一刻,身影被无限折叠成千重叠影,每一道叠影都是他在不同时空的“可能存在”
,而这些影像在他背后依次消散,化作光尘。
他仰望前方。
湮虚域的界幕已隐约浮现——那是一片被灰白色的虚雾笼罩的世界,没有光,没有声,唯有沉重的时空波动如同一颗心脏在跳动。
那雾之下,似乎藏着亿万重的世界;而那一重重世界的尽头,正是他此行的目的。
风声渐止,秦宇停下脚步,遥望远方那片虚灰之界。
他的眼眸中倒映出无尽的星光,也映出了他心中不可动摇的信念。
“湮虚域……”
他低声喃喃,声音像是与整个界海的脉动相融,“命道未终,便是我书页未合之时。”
九轮真衍法轮在他背后缓缓开启,无极衍真流沿着轮印汇聚为一道璀璨的光流,托举着他向着那片灰白的虚界飞去。
天地的色彩在他身后被渐渐拉长,化作万界寂光。
他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在跨越一个纪元的尽头。
天际骤暗,风息无声。
当秦宇跨入那片湮灰之境的刹那,天地似乎被彻底剥去了意义。
前方不再有天,不再有地,甚至连“方向”
这一概念都被抽离。
无极衍真流在此凝滞成无数断裂的线,像破碎的因果之丝横陈于虚空。
那便是——湮灵裂界的边缘。
整片空间宛若被撕裂成无数层薄膜,每一层都在无声地破碎、重组、再破碎。
每一寸空气都充斥着“时空错置”
的气息,一颗漂浮的石子在下一瞬便会化作光尘,然后倒流回上一个瞬间再度凝聚。
整个世界陷入了诡异的自我循环,如同在观望一场无尽的梦。
秦宇停下脚步,衣袂无风自扬。
他的身周,九轮真衍法轮自行旋转,光环如镜,勾勒出他存在的边界。
即便如此,那些裂界之风仍然不断撕扯着他的身影,仿佛要将他彻底抹除。
“这里……连存在都被怀疑。”
秦宇低语,声音落入空气,瞬息间便被扭曲成无数重回声,在虚空中散去。
就在此时,一道银白的光脉从虚空深处缓缓浮现——那是连接纪无之源与湮虚域的“寂流之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