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纪无之源中层的气息在这一夜显得格外沉重。
獓荒神兽化身的陈象,披着黑袍,悄然行走在一片被称为“冥渊骨泽”
的禁忌之地。
那是连恒极圣殿的长老都避而不入的区域,传说此地为“无名之界”
坠落碎片之一,是湮源纪元之前被遗弃的时空残页。
脚步踏下,地面不是泥土,而是无数枯骨与残碎的神识结晶。
每一步,都会出“咔嚓”
声,如灵魂碎裂。
空气里弥漫的不是风,而是旧时代的叙事尘雾——那是曾经的宇宙被改写、被遗忘时逸散出的灰烬。
它没有温度,没有颜色,却能吞噬光。
天空更诡异:
没有星辰,没有云,而是无数被剥离的“记忆投影”
,在天穹上闪烁、消散、复生——
那是亿万纪元前死去者的瞬息之像,在永恒重复着死亡与重生的过程。
而在远方,骨泽中央耸立着一座巨大的血色碑台,碑上铭刻的不是文字,而是流动的脉络——
像血液,又像书页。
每一次流动,都仿佛有无形之手在书写新的历史,又抹去旧的存在。
陈象行至碑前,黑袍之下的眼眸闪烁着妖红的光,他舔了舔嘴角,低声喃喃:
“原来在这里……果然,‘寂渊因碑’的气息在此汇聚。
纪无之源的下层骨血,真是最好的饵料。”
随着他话音落下,碑台下的骨泽突然开始震动——
无数残骸在无声的力量牵引下漂浮起来,骨与骨相撞,摩擦出悲鸣般的低吟。
一缕缕灰白魂雾从骸骨中溢出,凝聚成一张张痛苦的面孔。
它们不是鬼,不是魂,而是被时间遗忘的“存在残响”
。
陈象脸上露出极度邪魅的笑容,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獓荒神兽的本体气息——
那是一道古老、血色、逆流时空的涡旋。
他低语:
“来吧……让我看看,昔日被封印的真名,还剩几分力量。”
随即,碑台上的“血页”
忽然翻开,
天地骤暗,一股来自远古的恐怖共鸣在骨泽炸裂——
纪无之源中层的风,在那一刻,全部倒流。
无声的咆哮穿透维度,冥渊骨泽如同活了过来,血碑下的阴影开始蠕动,似乎有“第二个獓荒”
,正从封印中缓缓睁眼。
当冥渊骨泽的血碑裂开的一刻,地底的空间开始崩塌。
陈象的脚步,像是踩在万魂的背脊上——那些被他吞噬的幽灵仍在脚下挣扎,出被掐碎灵核的低吟。
一道幽影突然从碑后浮出,双眼空洞、骨翼破碎,周身环绕着灰烬之焰——那是古老纪元残留下的“骨识幽魂”
。
还未等它嘶嚎,陈象抬手一抓,五指扭曲成獓荒之爪。
只听“嘭”
地一声,幽魂瞬间爆碎成亿万丝魂尘,被他一口吸入体内。
“区区残识,也敢挡我。”
他的声音如同撕裂的血幕,低沉、诡异、带着獓荒的原始饥渴。
紧接着,更多幽灵从骨泽两侧的阴影中爬出——
他们形态各异,有的拖着断裂的肋骨爬行,有的半截身子仍燃着因果灰焰;他们无言,却彼此合声,形成一种无形的咒鸣,仿佛在警告入侵者不要靠近。
然而陈象只是冷笑。
他张开双臂,胸前浮现出獓荒神兽的血色瞳纹,血光倾泻而出,化作成千上万的獓荒血纹锁链。
锁链如活物般窜出,瞬间穿透所有幽灵的魂躯,将他们拖拽回来,硬生生撕碎、吞噬、炼化——
空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