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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宇则缓缓抬眸,第一次在所有试好之人面前,做出了一个动作:
他微微颔,右手置于胸前,环形命印轻轻一亮。
没有言语,没有誓言。
但这是他至今唯一一次,对纪内他人示以回应。
漱寻言唇角轻动,似笑非笑,识环渐隐:
“好,我等你们写出更多页。”
她身形微斜,化作一道淡银之光,消散在夜空之中,未留踪迹。
然而从这一刻起,整个永衍界殿最高层便明白:
秦宇与湮玥,已不再是无靠之名。
他们,是被三环之誓者亲自标注的——不可构削者。
漱寻言离去已久,观源堂中却依旧残留着她魂识震荡后的律息余痕。
湮玥静坐于席,一言不,目光仍望着她消散的方向,似在衡量那一道誓言的厚重程度。
秦宇则低眉沉思,掌中命因主印轻微震动,仿佛在与某种高维回响交感。
良久,湮玥才轻启朱唇:
“她不是来结盟的。”
秦宇淡淡回应:“她是来立场的。”
湮玥微颔,目中浮现冷静与克制之间的一线光:“但她的立场,暂时值得信。”
沉默中,秦宇起身,负手踱步至堂外,抬头望向永衍界殿深处那道横贯天穹的律壁。
他眼神未变,语气却低沉如命轨之下:
“纪无之源太大了。”
“光靠我们两个,哪怕能杀敌,终究只是写入一页血书。”
“可若我们要改的——是整本书的底稿。”
他转身,目光落于湮玥眸中,字字如锤:
“那就得先有笔墨、也得有纸面。”
“而漱寻言,是第一位给我们纸张的人。”
湮玥轻轻点头,一缕曦光自她袖边滑落,在地面映出一道淡金弧纹。
她语声轻冷:
“从这一刻开始,我们承她誓名。”
“但若她违誓——我们便连她也一并写入【终页】。”
漱寻言离开之后,堂中重归沉寂。
但寂静未持续太久。
未及半个时辰,一道纤细而悄然的脚步声,穿过观源堂外封闭的空间,轻而不扰地落在了玄石阶上。
门未被推开,却在秦宇未动的目光之中,自行缓缓开启一线。
那是一位身着素衣的年轻女子,鬓束得极紧,手中捧着一道银白构匣,气息柔和而不显卑微。
她未自报来历,只低声道:
“奉三环裁定者之命,献功法两册。
其意明言——‘此非恩赐,仅为盟定之礼’。”
她双手抬起,构匣落于堂前地席之间。
话落,转身离去,无声无息,不带一丝回望。
秦宇缓缓走上前,轻启构匣,只见其中静静躺着两卷纪书:
一本为乌金鎏边,其书脊铭着四字玄印——《命理映断》。
另一本则为曦白长卷,卷铭文如刀划骨——《光渊回始》。
他与湮玥对视一眼,彼此无需多言,便各自伸手,将属于自己的那一卷收入识海。
两道书光没入眉心的瞬间,堂内空间微微震颤,连纪台深处都仿佛响起某种不可言说的“因果错位之音”
。
湮玥淡淡开口:
“她早就准备好了。”
秦宇静静将匣盖合上,目中光芒一敛:
“她不是在下注我们。”
“她是在——提前为胜局,构建‘合法路径’。”
两道构匣沉入识海的瞬间,世界仿佛静止了。
秦宇的识海中,一枚碎裂的命轮缓缓升起,苍古如碑,浮现出一道又一道幽黑命轨,如碑文倒流、以死书写。
他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