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衍界殿深处,纪核第七层。
这是整个纪无之源已知结构中,时间流最为稳定的区域之一。
殿墙如断界浮壁,纹刻万纪逻辑,光芒无源,却映照每一个思维背后的魂识序列。
秦宇与湮玥被安置在“观源堂”
南侧静域,居所不大,却由“自适应构因石”
所构建,可根据魂识波动自动塑形,形成最匹配的时空结构。
此刻,堂中无风,一缕被束入微晷的曦光静静铺落在殿案之上,像是过去未了的意志仍在注视。
拂曜缓步而来。
他身后仍披晷裳,披风之下时间错层而垂,目中无瞳,却有纪光微旋。
他没有带任何人,也没有出任何声响,只是立于堂前,看着秦宇与湮玥,轻轻点头。
“观授已成,封纪既定。
从此刻开始,你们便是永衍界殿正式纪内者。”
他的声音极其平缓,没有一点仪式的味道,像是在向命运说一声默认。
秦宇与湮玥未作应答,只是坐于案前微抬眼眸,静候他言。
拂曜看了他们许久,才继续道:
“你们的轨,来得不合规矩。
但正因如此,你们更要明白——在这座殿中,没有任何规矩,会来保护你们。”
他伸手一挥,虚空显出一面纪纹图层,布满了命轨交错图谱与权限排布线。
“永衍界殿,名为‘界’,实为‘纪源唯一结构执序场’。
这里,不是宗门,不是家族,不是道统——是脱一切存在维度的大殿。”
“我们不培养弟子,我们培养的是——足以书写纪法、调控时间、重塑命格的‘执纪者’。”
“既然你们已经通过问环、观授、封纪,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不再由我掌控。”
拂曜目光缓缓扫过二人,神情第一次微微凝重:
“在这里,斗争是允许的。”
“所有纪内者,都在试图登上‘永衍权阶’,去获得更高权限,更多时间主控权。
你们将会接到任务,也会被设计陷阱。
会有人与你们联手,也会有人试图暗中撕碎你们的命轨构件,只为从你们手中抽走‘封纪锁链’。”
“你们的名字,会被记入纪书;你们的未来,会成为别人的预演因链。
有人会研究你们的魂识组成,有人会伪装成你们的盟友,只为在你们最虚弱之时——构陷、篡轨、删序。”
拂曜语声极缓,像是从千年时海中抽出纪训。
“但你们若能活下去。
若能在这座大殿中,将他人设计撕碎,将规则之下的缝隙踩碎,将命题之外的轨撕开——那你们就不是弟子,而是——未来的‘纪改者’。”
他目光如晷下的光针,落在两人之间。
“这是永衍界殿的生存方式。”
他最后望了秦宇一眼,停顿数息,又望向湮玥:“在这座殿中,除了殿门任务,其余一切皆可为争夺。
你们若有人挑战你们身份,哪怕你们将其斩杀,也无需向任何人解释。”
“当然,”
他话锋一转,淡淡道:“若你们失误一次,被人斩断轨链、篡改魂源……也不会有人出手救你们。”
“纪格者,不配被救。”
言毕,拂曜拂袖一引,身影缓缓退出观源堂,在门外淡化如风,被时间本身轻轻拂散。
只留堂中静默,光未动,轨未移,而在那被封纪之印注入的命轨深处,一场纪内真正的残酷试炼,已悄然展开。
拂曜离去后,观源堂再次归于沉寂。
殿门轻合,没有声音,连空气中残留的时间流痕也在缓慢消散。
整个居所仿佛被抽空,只剩两道清晰的存在轮廓立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