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七爷,杜小荷立刻翻出药罐子煮山芍药。
王谦蹲在门口磨猎刀,耳朵却竖得老高——屯口方向传来汽车引擎声。
"
谦哥!
"
黑皮气喘吁吁地跑来,"
县里来大官了!
坐着吉普车!
点名要见你!
"
王谦心头一紧:"
又是文物局的?"
"
不是!
"
黑皮激动得直搓手,"
是药材公司的经理!
说要收购参王!
"
杜小荷手里的药勺"
当啷"
掉进锅里。
王谦按住她的肩膀:"
别急,我去看看。
"
屯委会门口停着辆绿色吉普车,一群孩子围着摸来摸去。
屋里坐着个穿毛料中山装的中年人,正跟村长喝茶。
见王谦进来,立刻起身握手:"
王同志吧?我是省药材公司的刘经理。
"
刘经理的眼镜片厚得像酒瓶底,但眼神锐利得像鹰。
他开门见山:"
听说您挖到了六品叶参王?我们公司愿意出这个数。
"
他伸出三根手指。
"
三百?"
村长倒吸一口凉气。
"
三千。
"
刘经理微笑。
屋里顿时鸦雀无声。
三千块!
相当于普通工人六年的工资!
王谦却摇摇头:"
参王不卖。
"
刘经理的笑容僵了僵:"
价钱好商量"
"
不是钱的事。
"
王谦说,"
参王已经许给七爷入药了。
"
这当然是托词。
实际上,参王正藏在七爷家的地窖里,用湿青苔裹着保鲜。
刘经理不甘心,又加价到五千,见王谦仍不松口,只好留下名片走了。
吉普车扬起的尘土还没散尽,马寡妇就蹦出来了:"
哎呦喂!
五千块都不要,傻不傻啊!
"
王谦懒得理她,径直去了七爷家。
老人正在院子里翻晒药材,听了王谦的叙述,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
这个刘经理,是不是左眉上有道疤?"
王谦一愣:"
您认识?"
"
参帮的人。
"
七爷冷笑,"
长白山参帮三当家,专门假扮收购商骗参。
"
王谦后背一阵凉:"
还好没上当"
"
参王不能久留。
"
七爷眯起眼睛,"
明天我带去县里,交给老中医协会。
他们知道怎么处理。
"
晚上,杜小荷用山芍药煮了水,又按七爷说的加了五味子。
药汤呈现出漂亮的琥珀色,闻着有股淡淡的花香。
"
尝尝。
"
她递给王谦一碗,"
七爷说夫妻都得喝。
"
王谦抿了一口,眉头立刻舒展:"
比紫草汤强多了。
"
确实,这药汤酸甜适口,还有回甘。
杜小荷也喝了一碗,两人坐在炕沿上闲聊。
王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