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在院子里回荡,把其他知青们也都吸引了出来。
小刘反应极快,一把抱起王念白:"
臭小子,说了这是科学标本!
"
转身把粮票塞进孩子兜里,"
拿糖票跟你换还不行?"
李文书将信将疑地走了。
王谦后背的冷汗把褂子洇湿一大片。
回程路上,王念白趴在父亲背上,小手里紧攥着粮票:"
爹,我演得好不?"
"
好。
"
王谦嗓子紧,"
回家别跟爷爷说。
"
天蒙蒙亮时,杜小荷已经开始拆改行李。
她把全家最厚实的棉被拆开,抽出棉花重新絮成薄褥,空出的被面改成三个小坎肩。
"
黄河二月也冷。
"
她咬断线头,朝窗外看了眼。
王建国正在院里磨那把多年不用的杀猪刀,磨刀石旁摆着个褪色的军用水壶——1947年渡黄河时用的。
王谦把换来的粮票藏进炕洞,转身看见杜小荷在缝制几个奇怪的布条。
"
这是?"
"
绑腿。
"
杜小荷比划着,"
七爷说黄河滩有蚂蟥,得扎紧裤脚。
"
正说着,王晴抱着药箱匆匆进来:"
哥,七爷让准备的药。
"
她倒出几个小瓷瓶,"
防瘴气的苍术丸,治泻肚的藿香散"
王谦突然按住妹妹的手:"
有人来了。
"
院门外,马寡妇的大嗓门由远及近:"
杜家妹子!
听说你们要"
话音戛然而止。
众人转头,看见王念白和双胞胎堵在门口,三个孩子手拉着手,浑身是泥。
"
婶子!
"
王念白举起个破瓦罐,"
我们挖到宝贝啦!
"
罐里蠕动着十几条蚯蚓。
马寡妇倒退两步,踩到王青山故意扔的野猪粪,"
哎呦"
一声滑坐在地。
等七爷拄着拐杖来"
解围"
时,王谦早已把药箱和粮票都藏好了。
夜深人静,王谦摸黑检查行装。
猎枪拆成零件裹在棉袄里,貂皮捆在行李最底层,杜小荷特制的羊皮马甲已经给孩子们试穿过了。
窗棂突然轻响三声。
王谦推开窗,白狐叼着个东西跳进来——是只被咬断喉咙的野鸡。
"
谢了。
"
王谦挠了挠白狐的下巴。
狐狸却不肯走,用鼻子顶开行李,把野鸡塞进行李夹层,又用爪子扒拉了几下盖好。
杜小荷醒来时,正看见这一幕。
她突然红了眼眶:"
它知道"
王谦轻轻点头。
白狐跃出窗外,月光下它的身影如银箭般掠过柴堆,消失在摩天崖方向。
七爷的咳嗽声从隔壁传来,伴着沙哑的哼唱:
"
月儿弯弯照九州,
几家欢喜几家愁,
若要人不知呵——
除非己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