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蒜子焖鳝和七爷教的鳝鱼血炒饭。
那炒饭红艳艳的,香气扑鼻,王念白馋得直咽口水,却被母亲拦住:"
这是给姥爷的,小孩不能吃。
"
杜勇军半靠在炕头,接过女儿递来的饭碗时,浑浊的眼里闪着泪光。
他颤巍巍地吃了一口,突然含糊不清地说:"
好好吃"
这是中风后他第一次说完整的词!
杜小荷喜极而泣,王晴赶紧给老人把脉:"
气血通畅多了!
姐,以后每周给爹做一次。
"
从此,抓鳝鱼成了王家的固定活动。
王谦还改良了鳝笼,在入口处加了倒刺,既方便鳝鱼进,又防止它们逃。
王念白也有样学样,用芦苇编了个玩具笼子,天天嚷着要去"
抓鱼鱼"
。
这天夜里,暴雨突至。
王谦被雷声惊醒,窗外电闪雷鸣,雨点砸得瓦片噼啪作响。
他突然想起田埂新培的土还没压实,这么大的雨
"
我去看看!
"
他抓起蓑衣就往外冲。
稻田边的情景让他心头一紧——新修的田埂已经被冲开一道口子,混浊的水流正裹挟着泥土往外涌。
更糟的是,鳝鱼池的围网也被冲垮了,几十条黄鳝正顺着水流往外逃!
王谦二话不说跳进水里,用身体堵住缺口,同时大喊着让闻讯赶来的杜鹏拿沙袋。
暴雨如注,冰凉的雨水顺着领口灌进去,冻得他牙齿打颤。
但想到这是岳父的"
药引子"
,他死死抵住缺口,任凭急流冲击。
杜鹏很快带着合作社的人赶来。
众人七手八脚地打桩、填沙袋,忙活了半个时辰才保住鱼塘。
王谦爬上岸时,浑身泥水,嘴唇都紫了。
杜小荷拿着干衣服赶来,见状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你不要命了!
"
她手忙脚乱地给王谦擦脸,却现丈夫怀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
"
给。
"
王谦哆哆嗦嗦地打开蓑衣——里面裹着三条最大的黄鳝,是他冒险从急流里抢救回来的。
杜小荷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丈夫怀里嚎啕大哭。
雨水、泪水和泥水混在一起,两人就这么站在暴雨中紧紧相拥。
第二天放晴,王谦起了高烧。
杜小荷用昨晚救下的黄鳝熬了汤,一勺勺喂他。
王念白趴在炕边,用小手摸父亲的额头:"
爹,烫"
七爷来看诊,把完脉后却笑了:"
没事,年轻人火力旺,喝点姜汤就好。
"
他看了眼鳝鱼汤,突然压低声音,"
其实鳝血对孕妇也好,补气血。
"
于是那锅汤成了夫妻俩的"
补品"
,你一口我一口,最后连王念白也蹭了几勺,喝得小脸红扑扑的。
傍晚时分,王谦拖着病体去查看鱼塘。
田埂已经修好了,池水也恢复了平静。
他蹲下身,看见几条黄鳝在水草间悠然游动,完全不知道昨天经历了怎样的惊险。
水面上倒映着晚霞,也倒映着他疲惫却满足的脸。
远处传来杜小荷喊吃饭的声音,王念白像只小野兔似的从田埂上奔来,扑进他怀里。
"
回家。
"
王谦抱起儿子,朝炊烟袅袅的屯子走去。
七爷的烟袋锅在夕阳下明明灭灭,老人家哼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