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勇军的假肢踩在枯枝上，出清脆的&0t;咔嚓&0t;声。

老人停下脚步，调整了下膝关节的气压阀，金属部件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泽。

&0t;爹，歇会儿吧。

&0t;杜小荷递上水壶。

&0t;不碍事。

&0t;杜勇军拍了拍金属膝盖，&0t;德国货就是耐造。

&0t;他指向远处的山坳，&0t;当年我就在那儿救的杨小子，火势比现在旺多了。

&0t;

王谦正蹲在溪边检查足迹。

经过三年的休养生息，禁猎区的动物数量翻了一番。

新鲜的鹿粪旁，几株嫩绿的幼苗破土而出——正是老人去年撒下的红松种子。

&0t;谦哥！

&0t;杜鹏的声音从无线电里传来，&0t;北坡现貂熊！

带着崽子呢！

&0t;

当众人赶到观察点时，杜鹏已经架好了摄像机。

镜头里，一只毛色油亮的貂熊正带着两只幼崽在溪边饮水。

大的一只突然立起上身，黑鼻子抽动着，似乎察觉到了人类的气味。

&0t;真神了&0t;年轻的护林员小声感叹，&0t;这玩意绝迹多少年了&0t;

杜勇军突然按住王谦的肩膀：&0t;看那只小的。

&0t;

只见体型较小的幼崽蹒跚着走到岸边，前爪捧起个亮晶晶的东西——竟是枚生锈的捕兽夹！

母貂熊立刻出警告的嘶叫，叼起兽夹远远扔进深潭。

&0t;它们记得。

&0t;老人轻声说，&0t;动物比人记性好。

&0t;

回屯路上，他们遇到了省里来的科考队。

白教授激动地展示着红外相机拍到的画面：不仅有貂熊家族，还有猞猁、马鹿，甚至拍到了罕见的青鼬。

&0t;最神奇的是这个。

&0t;老教授调出张模糊的照片，&0t;看起来像像一只白色的&0t;

&0t;狐狸。

&0t;王谦接过话头，&0t;我们叫它山神使者。

&0t;

正说着，林场的大喇叭突然响起：&0t;王谦同志，请回办公室！

&0t;

场部办公室里，周场长正在泡茶。

见王谦进来，他推过来一份文件：《关于成立兴安岭生态狩猎合作社的批复》。

&0t;省里特批的试点。

&0t;周场长笑着说，&0t;由你任社长，按计划开展可持续狩猎。

&0t;他指了指墙上的地图，&0t;禁猎区扩大三倍，周边设轮猎区。

&0t;

王谦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杜小荷又匆匆赶来：&0t;当家的，小华来信了！

&0t;信封里除了家书，还夹着张《哈尔滨中医学院录取通知书》——杜小华考上了进修班！

喜讯接踵而至。

傍晚时分，陈岩骑着摩托进屯，车后绑着个大纸箱：&0t;爸，您要的假肢配件！

&0t;年轻人擦着汗说，&0t;德国最新款，能调节长度适应地形。

&0t;

杜勇军试着新配件走了几步，突然大步流星地奔向晒场。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老人利索地爬上梯子，亲手挂上了新制的合作社牌匾。

金属假肢踩在竹梯上，出铿锵有力的&0t;噔噔&0t;声。

夜深人静时，王谦在院里磨猎刀。

月光下，王雪悄悄走到他身边，小手递上个树皮做的小船。

&0t;爹，看。

&0t;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