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

&0t;杜小华急得直跺脚。

陈母的嘴张了又合，最终什么也没说。

临走时，她悄悄把那个装着彩礼的红包塞回了提包。

三天后，陈岩骑着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来接人。

车把上挂着网兜，里面是四盒哈尔滨红肠。

&0t;我妈让送的。

&0t;年轻人挠着头，&0t;还说还说缝纫机她托人买好了，就当给儿媳妇的见面礼。

&0t;

杜小华红着脸接过红肠，转身跑进灶房。

不一会儿，端出碗黑漆漆的药膏：&0t;给你妈的每晚敷膝盖&0t;

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按规矩，婚前男方要送&0t;离娘肉&0t;——通常是半扇猪肉。

可陈岩来送聘礼那天，身后跟着的卡车却卸下来整只狍子、两只野兔，还有五条大马哈鱼。

&0t;这&0t;杜勇军拄着拐杖出来，看得目瞪口呆。

&0t;我爹说，猎户家的姑娘，得按猎户的规矩办。

&0t;陈岩憨笑着解释，&0t;这都是我跟谦哥学的本事打的。

&0t;

最让全屯震惊的是婚礼前三天，陈母亲自带着裁缝上门，给杜小华量体裁衣。

那件大红呢子外套，用的是正宗的哈尔滨毛料，内衬还缝了层貂皮——正是王谦去年猎的那只紫貂。

&0t;丫头啊，&0t;陈母给未来儿媳梳头时突然说，&0t;你那本医书能借我抄抄不？我娘家嫂子也有老寒腿&0t;

杜小华二话不说取出《山经》手抄本。

陈母翻开黄的纸页，看见扉页上七爷的题字：&0t;医者仁心，传女不传男&0t;。

婚礼前一天，王谦带着陈岩进了趟山。

两人回来时扛着个柳条筐，里面是五只活蹦乱跳的飞龙鸟——这在猎户眼里是最吉祥的聘礼。

&0t;明天放生。

&0t;王谦对围观的屯邻解释，&0t;给山神爷报个喜。

&0t;

当晚的待客席上，七爷喝高了，拉着陈父的手絮絮叨叨：&0t;你儿子有眼光啊这丫头八岁时就显了灵性&0t;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0t;知道她咋认草药的不？闭着眼都能闻出来！

&0t;

陈父将信将疑。

杜小华恰巧来添茶，闻言抿嘴一笑，真的蒙上眼睛。

七爷从药囊里随机取出五种药材，她竟全凭气味一一辨出，连年份都说得分毫不差。

&0t;神了！

&0t;陈父拍案叫绝，&0t;这要搁旧社会，得是御医啊！

&0t;

夜深了，王谦在院里磨明天要用的猎刀。

杜小荷捧着个包袱过来：&0t;当家的，给你做了身新衣裳。

&0t;

展开是件靛蓝色的中山装，领口内衬绣着小小的山参图案——和杜小华嫁衣内衬的貂皮出自同一块料子。

&0t;咱妹有福气。

&0t;王谦摩挲着细密的针脚，&0t;陈家人不赖。

&0t;

杜小荷望着满天星斗，突然说了句没头没尾的话：&0t;那本《山经》我多抄了一份&0t;

月光下，门槛上不知何时多了个树皮小盒。

里面是五颗罕见的&0t;夫妻参&0t;，两根参须紧紧缠绕在一起，像极了牵手的新人。

七爷的鼾声里混着喜歌：

&0t;红棉袄绿棉裤

姑娘出嫁不忘根

山神爷在上看着呢

恩恩爱爱过一生&0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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