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王谦就听见院里传来&0t;啪、啪&0t;的脆响。
他推开窗户,看见杜鹏正对着十步外的瓦罐练习新做的弹弓。
少年额头沁出细汗,牛皮筋已经换了三根,罐子却完好无损。
&0t;省点力气。
&0t;王谦扔了块石子,精准击中罐耳,&0t;弹弓不是这么玩的。
&0t;
杜鹏不服气地捡起石子:&0t;谦哥,这玩意真能打着猎物?&0t;他拉开皮筋试了试,&0t;比枪差远了&0t;
王秀兰从灶房出来,手里端着碗冒着热气的狍子肉粥。
她二话不说夺过弹弓,从兜里摸出颗陶丸。
只见她腰身微转,皮筋拉成满月,&0t;嗖&0t;的一声——三十步外树梢上的松果应声而落!
&0t;你姑十四岁就用弹弓打飞龙了。
&0t;王谦接过弹弓,摩挲着油亮的柞木柄,&0t;那年大雪封山,全屯就靠她打的三十多只鸟熬过饥荒。
&0t;
杜小荷抱着王骁凑过来,小家伙伸手就要抓弹弓。
&0t;瞧把你能的。
&0t;她笑着躲开,从针线筐里拿出个迷你弹弓,&0t;七爷给做的,柳木杈配猴皮筋。
&0t;
屯口的晒场上,七爷正带着群半大孩子烧制陶丸。
老头把黏土搓成指肚大的圆球,放进炭堆里煅烧。
最机灵的孙家二丫头负责掌握火候,小脸熏得黑一道白一道。
&0t;温度高了就裂,低了不硬实。
&0t;七爷用铁钳夹出颗红彤彤的陶丸,扔进水盆里&0t;嗤&0t;地冒起白烟,&0t;当年打胡子,这玩意比子弹还金贵。
&0t;
王谦蹲下来试了试新出炉的陶丸,分量比石子均匀得多。
他随手一甩,五十步外挂在树上的铁皮桶&0t;当&0t;地一声响,惊起几只麻雀。
&0t;好!
&0t;孩子们齐声喝彩。
七爷却摇摇头:&0t;花架子。
&0t;老人家从怀里掏出个磨得亮的旧弹弓,&0t;真本事在这呢。
&0t;
只见他眯起昏花的老眼,皮筋只拉了半程。
陶丸飞出时几乎无声,空中却突然坠下只麻雀——正中头部!
更绝的是,那鸟儿掉进了正在晾晒的笸箩里,半点没沾土。
&0t;神了!
&0t;杜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七爷把弹弓往他手里一塞:&0t;心要静,眼要毒,手要稳。
记住,三斤的力气打五斤的猎物,这才叫本事。
&0t;
午后,王谦带着猎队进了桦树林。
如今开春不久,许多猎物还没结束冬眠,用枪容易惊扰山林。
每人腰间都别着弹弓,皮囊里装满陶丸。
&0t;分头行动。
&0t;王秀兰指了指东南方向,&0t;那边有片榛子丛,松鸡最爱去。
&0t;
杜鹏跟着王谦往溪边走。
少年一路上东张西望,差点踩到条刚出洞的草蛇。
&0t;专心。
&0t;王谦按住他肩膀,&0t;听声辨位,看草寻踪。
&0t;
溪边的淤泥上有几行细小的爪印。
王谦蹲下来摸了摸:&0t;是狗獾,刚过去不到半小时。
&0t;他示意杜鹏看岸边被啃过的芦苇,&0t;牙印新鲜,肯定还在附近。
&0t;
老黑狗突然竖起耳朵。
王谦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