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步，铜铃辫在晨光中划出金色弧线。

他边跳边撒着黄纸符，纸片遇风即燃，落地成灰时竟组成个奇怪的图案——像只展翅的鸟，又像奔跑的狐狸。

&0t;山神显灵了！

&0t;几个老人扑通跪下。

王谦眯眼看去，突然现那些&0t;灰烬&0t;其实是被风吹散的——真正的图案来自地上不知何时聚集的蚂蚁，它们正排着队搬运祭肉的碎屑。

祭祀的高潮是射圣箭。

王秀兰解下背上的桦木弓，这弓比寻常猎弓短三分，弓弦是用鹿筋拧的。

她搭上支缠着红蓝布的箭，箭头却是个小铜哨。

&0t;嗖&0t;的一声，箭矢破空而去，铜哨出清越的鸣响。

箭落处，雪地里突然窜出只白兔，蹦跳着消失在林间。

&0t;好兆头！

&0t;七爷拍腿大笑，&0t;见白如见喜，今年准是个丰年！

&0t;

正午时分，全屯人围着祭坛吃起了百家宴。

王谦分到碗熊掌炖蘑菇，正吃着，杜小荷突然捅了捅他：&0t;你看。

&0t;顺着她视线望去，祭坛边缘的雪地上，几枚小巧的爪印清晰可见——每个印子中央都有心形凹陷。

七爷醉醺醺地凑过来：&0t;白狐来讨供奉了。

&0t;老人家往空碗里倒了半杯血酒，放在爪印尽头。

片刻后，碗里的酒竟然慢慢降了下去，就像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喝掉了。

宴席散时，夕阳把神柱的影子拉得老长。

王谦现影子尖端正好指向东南方——那里是去年现树仓子的地方。

杜鹏神秘兮兮地拽他袖子：&0t;谦哥，我今早取神柱时，看见&0t;

少年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号角声打断。

屯口来了支马队，领头的穿着绿军装，胸前别着林场的工作证。

&0t;老乡们！

&0t;他举着铁皮喇叭喊，&0t;我们是来表彰勇斗偷猎团伙的英雄的！

&0t;

王谦注意到，这人右手虎口处有道疤——和之前那个&0t;调查组长&0t;一模一样。

他悄悄退到神柱后，手指已经摸上了猎刀。

却见七爷晃晃悠悠迎上去，突然&0t;哇&0t;地吐了对方一身酒秽。

&0t;对对不住啊领导！

&0t;老人家醉眼朦胧地拍着对方肩膀，指甲缝里的药粉却悄无声息地沾上了军装领口。

那&0t;干部&0t;顿时脸色大变，捂着脖子剧烈咳嗽起来。

当晚，王谦带着猎队埋伏在林场路上。

月光下，三个&0t;干部&0t;正鬼鬼祟祟往马鞍上捆麻袋——看形状，分明是枪支。

&0t;金牙的同伙。

&0t;王秀兰的猎枪已经瞄准，却被七爷按住。

&0t;看。

&0t;老人家指了指马队后方。

树丛里闪过道白影，领头的马突然惊了，驮着麻袋狂奔进黑松林。

另外两匹马也跟着失控，把背上的人甩进了刺藤丛。

回屯的路上，七爷哼起了古老的调子：

&0t;三月里来雪化尽，

山神睁眼看分明。

任你豺狼披羊皮，

难逃天道好轮回&0t;

王谦回头望去，祭坛上的神柱在月光中泛着诡异的红，像是被血酒浸透了。

柱顶那颗子弹不知何时消失了，只留下个黑黝黝的孔洞，像只凝视夜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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