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院子里,于子明已经等着了,肩上扛着猎枪,腰间别着砍刀,一脸跃跃欲试:&0t;谦哥!
马三叔说那鹿群就在北沟子向阳坡!
&0t;
王谦迅收拾装备:双管猎枪、备用弹药、绳索、干粮,还有王父那副祖传的鹿哨——能模仿母鹿叫声,引诱公鹿靠近。
&0t;爹呢?&0t;王谦问,&0t;不去吗?&0t;
王母往他包里塞了两张油饼:&0t;去公社汇报偷猎者的事了,晚上才回来。
&0t;
两人刚要出门,杜小荷又追了出来,手里捧着个搪瓷缸子:&0t;喝了再走!
&0t;缸子里是热气腾腾的红糖姜水,驱寒暖身的。
王谦一饮而尽,辣得直咧嘴,心里却暖烘烘的。
于子明在一旁挤眉弄眼:&0t;啧啧,有人疼就是不一样。
&0t;
&0t;滚蛋!
&0t;王谦笑骂一句,又嘱咐杜小荷,&0t;别站在风口,回屋歇着去。
&0t;
北沟子离牙狗屯有二十多里地,两人踩着齐膝深的积雪,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到。
马三叔说的向阳坡是片桦树林,林间空地上长着耐寒的苔藓和地衣,是梅花鹿冬季最爱来的地方。
&0t;看那儿!
&0t;于子明突然压低声音,指着雪地上的一串蹄印,&0t;新鲜的!
&0t;
王谦蹲下查看。
蹄印呈两瓣,大小如鸡蛋,确实是梅花鹿的。
从步距看,是群成年鹿,走得不算快,可能正在觅食。
&0t;顺着脚印追,&0t;王谦取下猎枪,&0t;注意风向。
&0t;
两人一狗沿着蹄印悄悄追踪。
老黑狗表现得异常兴奋,但受过严格训练的它没有吠叫,只是时不时回头看看主人,尾巴摇得像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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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桦树林,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被积雪覆盖的草甸子。
草甸中央,十几头梅花鹿正在刨雪觅食!
它们棕红色的皮毛在雪地中格外显眼,公鹿头上的茸角像两株小树,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血色。
&0t;乖乖&0t;于子明咽了口唾沫,&0t;那头最大的,茸角少说有三斤!
&0t;
王谦仔细观察鹿群。
最好的两只公鹿站在鹿群外围,警惕地观察四周。
这种成年公鹿警觉性极高,稍有风吹草动就会逃跑,而且耐力极好,一旦惊动,能一口气跑出十几里地。
&0t;得想个法子靠近,&0t;王谦小声说,&0t;硬追肯定不行。
&0t;
于子明指了指右侧的一片灌木丛:&0t;我从那边绕过去,你在这守着。
等我把鹿群往你这赶,你就打那头最大的。
&0t;
王谦摇摇头:&0t;太冒险。
梅花鹿跑起来没个准方向,万一惊散了更麻烦。
&0t;
他从怀里掏出鹿哨:&0t;用这个。
&0t;
鹿哨是用桦树皮做的,形状像片树叶,吹起来能出母鹿求偶的叫声。
王谦让于子明躲在下风处的岩石后面,自己则爬上一棵歪脖子树,居高临下地观察。
&0t;呜——呜——&0t;
鹿哨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
鹿群立刻警觉起来,几只母鹿竖起耳朵,朝声源方向张望。
最大的那头公鹿犹豫了一下,竟然脱离群体,慢慢向王谦所在的方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