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暗。

&0t;还没过门呢&0t;他哑着嗓子调侃。

杜小荷手上用力，按得他&0t;嘶&0t;了一声：&0t;闭嘴！

&0t;

王谦笑着闭上眼，任由她摆布。

药膏清凉，姑娘的手指却温暖柔软，像春风拂过伤痕累累的躯体。

不知何时，他又沉沉睡去。

天刚蒙蒙亮，王谦就醒了。

杜小荷已经离开，枕边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干净衣服。

灶间传来锅铲碰撞的声音，还有煎蛋的香气。

早饭格外丰盛，有煎蛋、小米粥和昨晚剩下的狍子肉。

王建国罕见地没下地，而是换上了那件走亲戚才穿的蓝布褂子。

&0t;爹也去？&0t;王谦有些意外。

王建国&0t;嗯&0t;了一声：&0t;六品叶太贵重，我不放心。

&0t;

于子明赶着马车来了，车上还坐着刘大脑袋。

老猎人今天特意刮了胡子，独眼炯炯有神：&0t;我去给你们掌掌眼，县里药铺的掌柜滑头着呢。

&0t;

三人上了马车，杜小荷追出来，塞给王谦一个布包：&0t;午饭。

&0t;

布包里是几张葱花饼和两个煮鸡蛋，还有一小包白糖。

王谦心头一暖，趁人不注意在她脸上快亲了一下，惹得姑娘红着脸跑开了。

马车吱吱呀呀地驶上土路，向着县城方向前进。

五月的田野绿意盎然，远处山峦起伏，像一幅水墨画。

王谦靠在车板上，盘算着这些参能卖多少钱。

&0t;六品叶不能卖，&0t;王建国重申，&0t;给两家老人留着。

&0t;

刘大脑袋点头赞同：&0t;这东西有价无市，真到了救命的时候，多少钱都买不来。

&0t;

&0t;五品叶呢？&0t;于子明问。

&0t;看品相，&0t;刘大脑袋眯起独眼，&0t;你们那几棵，少说一千五一棵。

&0t;

于子明倒吸一口冷气，掰着手指头算起来：&0t;三棵就是四千五我的妈呀&0t;

王谦也心头一跳。

四千五在1984年堪称巨款，足够买两间大瓦房还有余。

再加上之前的奖金

&0t;谦哥，&0t;于子明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0t;咱们是不是能买摩托车了？&0t;

王谦笑着点头：&0t;买两辆，你一辆我一辆。

&0t;

说说笑笑间，县城已经遥遥在望。

灰扑扑的城墙下，排队进城的农民排成长龙。

王建国跳下车，带着两人绕到西门——那里人少，守门的民警是他旧相识。

&0t;老王！

&0t;民警热情地打招呼，&0t;进城卖山货？&0t;

王建国递上烟袋锅子：&0t;嗯，带孩子见见世面。

&0t;

进了城，喧嚣声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是灰扑扑的砖房，偶尔有几栋二层的&0t;洋楼&0t;。

供销社门口排着长队，穿蓝布衣服的人们提着网兜，等着买限量供应的白糖和肥皂。

刘大脑袋熟门熟路地带着他们拐进一条小巷，停在一家不起眼的铺子前。

门楣上挂着&0t;济世堂&0t;的匾额，已经有些年头了。

&0t;老周！

&0t;刘大脑袋一进门就喊，&0t;来大生意了！

&0t;

柜台后走出个戴圆眼镜的干瘦老头，看见刘大脑袋就笑了